“穿牆而過，穿牆而過，你們如何不說鑽地裡去了呢？說是鑽地我還更信些，江湖上現放著徹地鼠的例子。”越說越氣，伸手指向城牆，“既然鑽疇昔了，如何連個洞都冇？你們倒是鑽給我瞧瞧！”

因而兩撥兵衛合二為一，罵罵咧咧直追疇昔，身後銅鑼震響，幸虧羽箭冇再飛了。

“站住！”

“講。”天子不動聲色。

半夜入宮、夙起點兵、配以良馬，一起快馬加鞭風馳電掣，未時三刻，宣平已遙遙在望。

龐太師傻眼了。

如法炮製，招無虛發，第二名尋寶者樂顛顛走上第一名的老路。

“給我站住！”

“老臣覺得，”龐太師往前一步，雙手向著八賢王微微一拱，“八王爺體恤百姓，用心良苦，然濟之以醫，起不了治本斷根之效。”

公孫策正看得迷惑，展昭又俯身從地上撿起兩顆石子屈指彈出，第二顆去勢更勁些，半空中正撞上第一顆，收回噌的聲響。這聲響不大不小，剛好引得一個較近些的兵衛回過甚來。

躊躇好久，終究橫下心來，冇想到尚未開口，這二人已然請纓。

但見城梯折下拐角之處，高聳地現出兩隻人腳來，右腳的鞋子脫落一旁，暴露光溜溜的腳丫子，叫民氣頭髮毛。

想想又覺不該該——展昭夙來周到謹慎、思慮全麵，斷不會如此冒然莽撞。激起這般大陣仗的人，若非莽撞到了頂點，便必然是自視甚高，不將這十裡枷欄路障放在眼裡。

聽了喊話，守在五裡枷欄處的兵器手紛繁兵刃出鞘，木瞭台上的弓箭手明顯也冇閒著，因為追過來的兵衛們一邊廂捧首鼠竄一邊廂罵不斷口。

距城五裡處再設路障，仍然是兵器手護枷欄，高山起木瞭台，弓箭手輔之。

“展保護，”公孫策忍不住小聲對展昭表達了一下敬佩之意，“這刀夠沉的，你們常日裡舞刀弄劍，可真不輕易。”

展昭點頭，自牆邊置火把的槽洞內起出一根火把，在牆腳處盛放火油的甕中攪了一回，就著公孫策的火摺子撲滅，四下探過，道：“城梯在那頭。”

回到開封府衙，已是天曙時分，包拯連早膳都顧不上用，急召展昭和公孫策在書房議事。

“八王爺，”龐太師麵上現出倨傲之色來，“剛纔王爺也聽到宣平縣令所言，疾疫來勢洶洶，昨日還無恙的青壯，第二日便口生惡瘡體上流膿，身子弱的挨不過當晚，身子壯些的也就三五白天。不知疫起那邊，和疫者相處過的會死，深處閨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令媛蜜斯竟也接連死了幾個……依我看，這宣平早已到處流毒，留它不得。”

那女子在箭雨刀鋒之間身形疾動，腳下錯步如電，眨眼工夫，已過了五裡枷欄。

追字未落，一枝白翎羽箭擦著耳朵嗖地飛了出去，小頭子嗷的一聲叫，回身捂著耳朵跳腳罵：“你孃的，看著點！”

收步不及，幾個前驅者已然啊呀啊呀下去了，再細心看時，隻餘數隻手扒住圈套的沿，殺豬一樣叫：“拯救啊！拯救！”

啊，那在潔白的月光下泛著誘人的銀光的，是甚麼？

包拯心中長歎，龐太師所言亦是貳心中所想，隻是，緊接著的話，叫他如何說得出口。

“自古以來，疾疫過處，哀鴻遍野，侵城掠地，如入無人之境。何況聽那宣平縣令所言，聚城中名醫，不識疫種，束手無策，就算開封濟之以名醫，安知幾時可見效，幾時可賽過？”龐太師話鋒一轉，“更何況宣平縣距我開封僅百不足裡，開封二十六萬餘戶，渠通八方，道抵南北，人流如織，收支頻繁，一旦疾疫進入開封……皇上，開封危則大宋危，不成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