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在前路設伏,儘最後一力,倘若夏侯敬德不肯,便不與他周旋,徑直去往昌鬆,以完大事。”
世人忙不迭地讚歎,誇耀不已。
甚麼?
“夏侯敬德即使有大將之才,卻不成因他一人,擔擱大事。”
現在,卻在這琵琶山中,與夏侯敬德膠葛不休,一旦誤了大事,乃至趙元謙攻破枹罕,蘭州便危在朝夕。
“瘦猴”恍然大悟,忽又想起一事:“敬德,這大火漫天,萬連續累村寨,那該如何是好?”
高楷點頭一笑:“大丈夫生於亂世,正丁壯之時,又有一身武力,豈願藏匿山野終老一世,籍籍知名?”
這寒冬時節,朔風往北,數月不改,他久在山中居住,早已料定此事。
高楷直麵火光熊熊,熱浪襲身,安閒不迫道:“誰言轉機已逝,不過醞釀當中罷了。”
夏侯敬德抬頭一笑:“這深冬時節,天乾物燥,穀中皆是茅草枯枝,最易燃燒。”
半晌以後,馬蹄聲響起,高楷舉頭鵠立,笑道:“這夏侯敬德倒是有情有義,是一條豪傑。”
“哈哈哈!”世人放聲大笑,一齊出了村寨,來至穀口。
而另一頭,穀中村寨。
忽有一人止不住心中獵奇,問道:“敬德,你如何猜中高楷戰略?”
“爾等且看便是。”
鄧驍擁戴道:“楊長史所言甚是,將軍,此計不成,另想他法便是,不成遊移免遭不測。”
“而我等劈柴砍木,以備夏季取暖,堆積一處,稍有火星,便可燎原。”
“倘若以袍澤性命相逼,他即使一時屈就,也必有怨懟,恐生後患。”
“既如此,何必趁人之危,無妨放他們拜彆。”
夏侯敬德環顧四周,大火已呈包抄之勢,將他們困在此中,極速逼近。
夏侯敬德驀地一驚,昂首望去,不由駭然失容:“怎會如此?”
夏侯敬德渾身一個激靈,突然驚醒,忙不迭隧道:“退,我等速退!”
世人如夢初醒,顧不得清算產業,倉猝翻身上馬,逃往深穀當中。
“這……”目睹此等變故,二人皆驚詫萬分,脫口而出,“北風轉,南風至,這是何原因?”
大火燎原,直趨高軍而去,模糊可見火線人影,儘皆惶恐失措。
那“瘦猴”麵上難掩讚歎之色:“公然如敬德所料,高楷必施火攻之計,令我等崩潰。”
二人見他一派淡然自如,涓滴不覺得異,不由心中一凜,又敬又畏。
高楷微微一笑:“南風知我意,吹夢到和戎,當真一大快事,足以安慰平生。”
不但風向突然逆轉,更與高楷所料二更時分,不相高低,實在不成思議。
鄧驍神采一凜,擁戴道:“楊長史所言極是。”
夏侯敬德攥緊馬鞭,沉聲喝道:“事到現在,唯有擇火勢最弱之處,敏捷突圍,或有一線朝氣。”
這統統,究竟是如何回事?
“這恰是火攻絕佳之境,高楷狡計多端,怎會不知。”
張望半晌,“瘦猴”眼明心亮,驀地發明一處馬腳,大喜道:“敬德,此處可供我等退去。”
楊燁沉默很久,俄然開口:“主上,我等大事未成,時候緊急,不成在此悠長盤桓。”
鄧驍擰眉道:“將軍,倘若他一去不返,遁入茫茫深山,不知所蹤,難道前功儘棄?”
“何況,我已提早施為,斷去連累之處,必能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