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議定，曹貞俄然開口：“陛下，此戰大敗，皆因趙元謙輕敵冒進，統兵不力。”

其間事了，高楷以將軍之禮，厚葬梁三郎。

“還在腹中，便迫不及待叫喊阿孃了。”

“謝陛下！”二人趕緊叩首。

“鸞兒來了。”楊皎聞言轉頭，眉眼彎彎，“淩晨起家時，忽覺孩兒踢腹，故而心中歡樂。”

張雍點頭一笑，以手指胸，朗聲道：“梁愛卿，最得朕心！”

“陛下，以微臣鄙意，此番兵敗，趙元謙罪非難逃，不成不罰。”梁爍起家拱手。

“梁愛卿，此事你意下如何？”張雍望向下首一人。

“按律，該當革去官職，貶為百姓。”

徒留曹貞、韋師政二人灰頭土臉，麵色陰晴不定。

百官辭職以後，曹貞悄悄去往東宮，拜見太子張伯玉。

但是，張雍並未究查，反而下詔厚葬，以其子秉承爵位。

高楷安設好數萬軍民，叮囑道：

“夠了！你二人皆為宰相，怎可相互攀咬，形如販子小民，成何體統？”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賢人知名。”高楷笑了笑，“得功德之氣，想必可避開諸多邪祟。”

“遵旨！”

太子張伯玉見此，溫聲道：“父皇，曹尚書、韋中書皆公忠體國，一心為我大涼，望父皇恕二位相公之罪。”

敖鸞一襲淡紫襦裙，臂繞披帛，安步在假山花池之間。

簡而簡之，便是積德積善，造福百姓，方有功德之氣加身，萬法不沾，鬼神難侵。

想到這，他故意勸諫，卻見張雍迴轉後宮，不睬政事，隻得臨時按下不提，留待良機。

起行之時，高楷正要揚催促馬，忽見數千軍民齊出，夾道下拜，叩首道：

“是啊，怕是嫦娥仙子下凡，也不過如此。”

“這是……人道功德？”高楷麵露驚奇。

此事定下，他以梁爍輔政有功為名，犒賞黃金一萬兩，錦緞五千匹，又蔭其一子為千牛備身。

……

二人早有反麵，夙來針鋒相對。

韋師政一貫恃才自大，自發遠勝曹貞，卻隻能屈居正三品中書令，位於曹貞之下。

“唉，世人正如貪吃，貪婪不敷，永無寧日。”

正欲翻身上馬，驀地神采一震，隻見無數灰、白、青氣從天而降，形如銀河落九天，投入頭頂赤氣當中。

一時候，殿中眾臣皆麵露羨慕，恭賀不竭。

“是！”狄長孫寂然應下。

世人卻執意三拜，齊聲大喊。一時候聲震九霄，響徹八方。

敖鸞輕點螓首，展顏一笑：“本來如此，我這侄兒，倒是個玩皮性子。”

《禮記·王製》有雲：“有功德於民者，加地進律。”

敖鸞微露笑意，款款來至擷芳亭，正見楊皎端坐，賞花看景，麵如盈盈春水，唇角弧度不減。

曹貞、韋師政二人倉猝叩首：“微臣知罪，請陛下懲罰！”

“本來如此。”楊皎一時欣喜，隻覺枝頭花蜜，也不及心中之甜。

大涼朝廷當中，並無上書令，曹貞這個從二品尚書左仆射，便是百官之首。

衍一真人見狀，微微蹙眉：“陛下虐待梁爍過火，卻有失均衡，恐怕招致群臣妒忌，暗中肇事。”

曹貞冷哼一聲：“依你之言，莫非是武威郡王之過？”

高楷吃了一驚，趕緊上馬，拱手道：“快起來，不必多禮。”

衍一真人看在眼中，不由暗歎一聲：“天下尚未一統，大涼便有奪嫡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