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驀地，清風微拂，帶來絲絲涼意。

“有辨彆麼？”妙一真人淡聲道，“你混跡塵凡，妄圖國運，為張雍馳驅繁忙，又有多少時候用來修行？”

妙一真人麵色平平：“三百年前，玉虛派品德分宗，各立掌門，便是因為理念分歧。”

他運轉秘法推算半晌，不由麵色一變。

“夏蟲不成語冰。”衍一真人麵泛肝火，“你根骨上佳，資質驚人，不過十年便修成元神。”

畫中萬物沉寂，彷彿解凍，不見涓滴動靜，也不聞半點聲響。

遮天灰氣敏捷消逝一空，金光灑落，重返朗朗乾坤。

卻說涼州、姑臧城、玉虛觀中，衍一真人正端坐蒲團，運轉玄功，一道道清光盪開波紋，托著一柄玉快意。

衍一真人冷聲回言：“我修的是道，求的是清閒安閒，而不法力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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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一真人黯然感喟一聲，正欲起家，驀地神采一震。

兩人各自揮手，以法劍、玉快意為引，比拚起道行凹凸來。

“即便你投奔張雍，為他各式運營，到頭來，禍福難料。”

“十年之約已至。”妙一真人麵如霜雪，“你也該退位讓賢了。”

“怎能不爭，為何不爭？”

“若大涼霸業扶搖直上，也就罷了。一旦碰到波折，必有後患。”

妙一真人不屑道：“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貧道倒要看看，何方高人，敢與我玉虛派為敵。”

“這是……高楷已立天命？”

“這十年商定，恰是相互印證，以決勝負。”

“若不爭，莫非期望天降機遇？”

衍一真人擰眉道：“師妹謬言，間隔十年之約，另有三月之久。”

“一步錯，步步錯，悠長下去，此消彼長，我大涼國運必有闌珊之危。”

不由一笑：“破鈔這麼久，終究撫平天譴毀傷，複還本來。”

觀其字眼，亦是一卷《品德經》。

“哼！”

細心一觀，倒是一卷《品德經》。

這玉快意此前蒙受天譴，靈氣儘失，本需十年蘊養，方能規複。

一個女冠蓮步輕移，款款走來，其花容月貌，身披青綠道袍，銀簪束髮，手持一柄清光湛湛的法劍。

光芒顛末之處，山川草木、花鳥魚蟲、飛禽走獸，儘皆黯然失容，成了一幅吵嘴二色“山川畫”。

“當年，你賽過我師兄清一，不過是仰仗珍寶之力。”

“你真正氣力，便是如此麼？”妙一真人淡淡道。

他昂首望去，隻見九霄之上，一道赤氣凝而不散，如層巒疊嶂，鬱鬱蔥蔥，儘顯勃勃朝氣。

衍一真人暗下決計，以一甲子法力，為玉快意重賦靈性。

妙一真人嘲笑道：“六慾塵凡當中，因果膠葛，遲早死於劫數。”

很久以後，他停駐玄功，展開雙眼，隻見玉快意寶光盈盈，隨貳情意而動，如臂使指。

衍一真人寒聲道：“道法天然，天人合一，我道宗弟子，唯求道心順利。”

“赤氣如火，紫光結成華蓋，大鼎已鑄，承接天命。”

“閒坐深山，苦等機遇不至，隻能壽儘而亡。”衍一真人喝道，“若不出世爭龍，怎能摘取道果？”

金光飛奔，眨眼之間，便來至琵琶山，正要進入蘭州境內，忽有一道灰光滿盈，停滯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