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餘殘軍埋伏隧道已久,卻遲遲不見高楷雄師前行,本已心焦氣燥,直覺得郭道宜戰略不成。
兩千弓弩手見此,臨時放下弓矢,聽候軍令。
高楷放眼一望,這山林固然沉寂無人,但在他眼中,一道道灰白之氣若隱若現,固然飄忽,卻可見泉源。
“如此自擅自利之人,我等豈能容忍!”
誰曾想,高楷不但停滯不前,更令人於通道口堆積林木,煙燻火燎。
夏侯敬德、韓須虎二人各領一千弓弩手,蓄勢待發。
“主被騙真料事如神,卻不知如何發覺這通風口?”
楊燁目光一閃:“此人如此狡猾,一定隻此一計。”
憋不過半刻,一眾涼軍皆不顧統統竄出隧道,個個氣喘籲籲,卻毫無鬥誌了。
韓須虎亦然不解:“主上若以火攻之計,何必砍伐林木,堆積一處,難道徒勞?”
“伏兵必定忍耐不住,儘皆現身。”
“不成!”高楷決然點頭,“且不說繞開此處,須很多行百裡,大耗糧草精力。”
高楷笑道:“此非火攻之計。”
“敬德、須虎,你二人各自領兵一千,砍伐樹木,堆積在山道口,聽我號令,一齊燃起大火。”高楷朗聲道。
“是!”夏侯敬德、韓須虎領命而去。
高楷點頭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我等至心投奔,還望君侯收留。”
但是,他話音未落,忽見萬餘殘軍全數丟下兵器,卸去甲冑,一齊跪地叩首。
一時世人皆勸諫。
夏侯敬德亦然擰眉:“主上,楊長史所言在理。”
“就看這郭道宜如何應對了。”
高楷揮手請起,又遴選五百精乾悍勇之卒,為他親兵,貼身侍衛。
“傳我軍令,這一萬精兵,皆劃入中軍,我將親身統領。”
楊燁問道:“主上有何奇策?”
“哦?”高楷獵奇道,“你但說無妨。”
待他拜彆,高楷再度命令:“其他將士,皆束草負薪,人銜枚,馬勒口,馬上往西門進發。”
夏侯敬德遊移道:“既如此,我等無妨繞過此處,由東麵攻取嘉麟。”
楊燁低聲道:“主上,防人之心不成無,涼軍新降,怎可冒然編入中軍,又讓其等貼身侍衛?”
夏侯敬德擰起濃眉:“進退兩難,這該如何是好?”
“郭道宜逃竄在前,須得馬上追擊,以免其進入嘉麟,死守不出。”
斯須之間,濃煙滾滾,鋪天蓋地。
“隻是,這隧道埋冇,那邊尋覓通風口?”
夏侯敬德蹙眉道:“主上,謹慎有詐!”
高楷環顧四周,倏然笑道:“伏兵既然藏身隧道,我等設法讓其現身便是。”
楊燁點頭擁戴:“不發一箭,不動一刀,便言語投降,太太等閒,恐怕為郭道宜狡計。”
“何況,他雖很有戰略,卻少在軍中駐守,輕視我等。”
他遠眺天氣,見夕陽西墜,鄰近傍晚,當機立斷道:“須虎,你率千餘輕騎,鼓勵陣容,奔向東門,務必讓郭道宜發覺。”
“倘若其等生了異心,蓄意背叛,那該如何是好?”
過未幾時,隧道口已開,冷風忽起,二將喜不自勝,當即砍伐林木,堆在兩側,放起大火。
高楷麵露驚奇:“竟毫無抵當之心麼?”
楊燁讚歎一聲:“當真奇策!”
“我等深切涼州,糧草供應不便,糜費甚多,若能攻取嘉麟,可於城中就食,解糧草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