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去,他並不期望馬上攻陷廣武,惟願以此引來高楷,解涼州之危,與他決一死戰。
“此等大罪,若不誅其三族,如何震懾全軍?”
諸將聽聞,儘皆昂首:“大將軍奇策,我等佩服!”
“但願陛下聽聞,能從我意!”李正則幽幽感喟一聲,當即命令,全軍進發。
鼓吹開來,眾將必定惴惴難安,民氣機變。
楊燁麵露憂色:“此為天佑,主上,機不成失,我等須得速取。”
楊燁驀地開口:“鄧司兵,神烏與番禾二縣,不知是何景象?”
鄧驍笑道:“楊長史有所不知,突厥與西涼反麵,多次來犯,張雍已將番禾城中兵卒調撥,以保衛姑臧。”
“喏!”小黃門點頭哈腰,趕緊前去宣旨。
“甚麼?”李正則勃然色變,“怎會如此?”
晉王張仲琰正欲開口討情,卻見韋師政微微點頭,隻得嚥下話音。
“稟大將軍,趙將軍未能攻取鄯城,已然兵敗身亡。”
李正則宣泄一通,卻仍不解氣,喝道:“傳令,命郭道宜駐守嘉麟,倘若半點差池,立斬不赦!”
“廢料!”李正則肝火勃發,驀地一拍桌案,喝道,“大好機遇,一朝就義,何其笨拙!”
“趙元謙先前大敗虧輸,陛下仁慈,並未重罰,令他領兵出征,以戴罪建功。”
高楷頗知用兵之事,豈能不派重兵鎮守廣武?
一名郎將囁嚅道:“大將軍,事已至此,我等該如何行事?”
“如此恩德,趙元謙不思報效便罷了,現在,竟一敗再敗,損兵折將,令我大涼威名掃地,更孤負陛下希冀。”
這一日,他正於帳中盤桓,忽見一員標兵倉促奔來,滿臉錯愕。
“番禾東鄰嘉麟,西近刪丹,為涼、甘二州交界,陣勢險要。”
昌鬆已然毀滅,至今未複,故此,涼州唯有四縣之地。
想到這,世人皆神采奮發,恨不得馬上出兵,畢其功於一役。
李正則滿臉陰霾:“前鋒雄師敗逃,鄯城無恙,我料那高楷必然深切涼州,攻打諸縣。”
張雍猶覺肝火難消:“郭道宜,此前舌綻蓮花,口若懸河,原覺得諸葛再世,卻不想是趙括複活。”
“紙上談兵,空無一用!”
小黃門膽戰心驚:“稟陛下,探馬來報,高楷疑似突襲嘉麟。”
“若攻陷此城,待來日兵圍姑臧,便可斷甘州援兵。”
“趙元謙,死不敷惜!”
實在匪夷所思!
見他大怒,群臣噤若寒蟬,不敢言語半句。
可惜,他一番策劃,畢竟事與願違。
曹貞“療養”已畢,目睹此景,當即開口:“韋相此言差矣。”
“郭道宜隻需坐鎮嘉麟,死守不出,高楷見勢不妙,必然無功而返。”
“曹愛卿,此事由你賣力,抄其家,誅其三族,以儆效尤!”
“眼下,此城守禦空虛,最多兩千士卒。”
“來人,將趙元謙三族押入大牢,擇日處斬!”
“是……”傳訊兵卒倉猝報命。
諸將駭然失容:“既如此,我等速速撤去,以免姑臧有失,陛下大怒!”
“是!”世人轟然應諾。
“郭郎中入彀,帶領萬餘殘軍逃奔嘉麟。”
李正則心中點頭,這算甚麼奇策,不過不得已而為之。
標兵戰戰兢兢道:“郭郎中設下聲東擊西之計,欲誘使高楷入城,擒而殺之。”
畢竟,一朝出師倒黴,便儘誅三族,過分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