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廣武城並未易主,高楷鬆了口氣,命令原地休整,待養精蓄銳,再一舉將敵軍擊潰。
“可知有多少兵馬?”
“不敢、不敢。”李觀主連連推讓,“這滿是將士們奮勇殺敵之功,貧道不過微末之能,當不得王節度厚賞。”
王威一見那旗號上揚起的“高”字,便知再無幸運之理,忙不迭地命令撤退。
高楷心中一沉,趕緊說道:“傳我軍令,狄長孫鎮守美相,其他人等,隨我回返蘭州。”
隻是,貳心知欲速則不達,每趕一段路,便命令憩息,不讓兵卒過分怠倦。
再讓王威與薛仁果二人,在金城搏殺,必能兩敗俱傷,大損元氣。
就這般,不過三日,雄師便來至廣武。隻見城外旗號招展,一個個“王”字刺眼奪目。
“稟都尉,隴右道節度使王威領兵來攻,正在廣武城外駐紮。”
標兵沉聲道:“敵軍已至,出營一看便知。”
接下來幾日,高楷於美相城休整,待糧草籌辦,兵馬整編,正要一鼓作氣,帶領雄師直取臨潭。
卻不想一員探馬馳騁千裡,倉促來報。
“依我看來,也不過如此。”
誰曾想,高楷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廣武,令他們墮入腹背受敵之境。
下首文武擺列,個個穿著光鮮,披金戴銀。
高楷吃了一驚,他與王威一貫秋毫無犯,怎會俄然舉兵來攻?
李觀主心有不甘:“王節度,我等三萬雄師,何不一戰分勝負?”
更有一個白髮童顏的羽士,盤膝而坐,眼眉低垂,似正在吐納煉氣。
“甚麼?”王威悚然一驚,忍不住問道,“此話當真?”
“若不速速拜彆,恐怕橫遭不測。”
李觀主霍然站起,往外走去,昂首一觀,見煙塵滾滾,兵馬如雷,彷彿有千軍萬馬衝來,裹挾著摧枯拉朽之勢。
本覺得師兄算無遺策,施法律安樂喪失,襄助薛仁果攻取狄道,必能一舉肅除高楷。
李觀主嗤笑道:“垂老邁朽,日薄西山,一絲膽氣也無,竟連一戰也不敢。”
但是,無需出營,一道道喊殺之聲傳來,足以證明他所言為實。
褚諒固然打動於他的寵遇,卻並未承諾。
……
王威翻身上馬,大喝道:“我等已是中了高楷狡計,如果他與廣武守將,裡應外合,兩麵夾攻,這該如何是好?”
此人恰是隴右道節度使王威。
梁三郎蹙眉道:“你這老丈,好大的架子,我家郎君如此禮遇,你卻冥頑不靈。”
“千真萬確,小的親眼所見,敢用性命包管。”
高楷微微點頭:“您是父老,犯顏切諫,不失為朝廷肱骨,該當受我禮遇。”
即便高楷再三相請,也杜口不言。
“我但是聽聞,安樂已失,薛仁果進犯狄道,五萬雄師壓下,恐怕高楷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
“稟節度使大人,高楷率軍來攻,已至營外。”
他趕緊將其扶起,消弭桎梏,溫聲道:“小子高楷,見過褚公。”
此人竟是金城崆峒觀主,俗家姓李。
他不由得麵色一白,異化著濃濃的羞慚之色,不敢去看王威。
“若非借你之刀,絞殺高楷,誰願與塚中枯骨為伍。”
來不及多說,高楷領兵直奔廣武。貳心中孔殷,廣武若失,金城就傷害了。
其間事了,高楷看向下首一個老者,其人鬚髮皆白,渾身書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