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將軍，良恭城外，發明楊猛部下蹤跡，正往懷道而來。”

“若據宕州，可攻成、武二州，反之，李晝可攻我洮、疊二州。”

高楷早有預感，淡聲問道：“楊猛有多少兵馬？”

……

他對楊燁的本領，已是心悅誠服，不由更加佩服高楷，這番識人之明，戔戔一麵便委以重擔，用人不疑。

高楷微微點頭，他已派鐘祁連前去渭州，攻取襄武。岷州空虛，丟了也實屬普通。

周順德麵露迷惑：“主上，楊猛固然人多勢眾，然我等據城死守，一定不能將其擊退。”

公然是王佐之才！

待他率軍走後，楊燁望一眼天氣，喃喃自語。

縱觀隴右道局勢，已是撲朔迷離，便是他這個王佐之才，也隻能看出冰山一角，卻看不清全貌。

“觀其陣容，足有兩萬之餘。”

“而待你兵敗而回，李軍亦回返渭州，李晝歸心似箭，必訂婚率中軍，派彆人殿後。”

“為何要回返疊州，將這宕州拱手讓人？”

“岷、宕二州，當是此戰閉幕之地，勝者可定隴右道局勢。”

“我等馬上退守常芳，隨機應變。”

周順德麵色陡變，自從主上調派褚登善，率一萬兵馬深切成州，本部隻剩下一萬士卒，相差差異。

但是這四州為隴右道正中之地，不知多少次遭受兩麵夾攻，腹背受敵。

是以，起兵之時，有世家大族傾儘家財互助、賢才虎將慕名來投。

“彆的，讓鐘祁連率兵馬回返，去往安樂，受楊燁調遣。”

此氣裹挾殛斃、滿懷仇恨，一遇他周身氣運，便如同沸水潑入滾油當中，轟然炸開，直欲將他命格吞噬殆儘。

“我等若不將這宕州拱手讓人，怎能吸引李晝雄師前來？”

“牢記，不成深切渭州要地，以免蒙受不測之禍。”

在高楷眼中，這隴右道潛龍之爭，究其底子，是天、人兩道之爭。

梁三郎恍然大悟，俄然想起一事：“李晝倉促回返渭州，莫非便是後宅失火？”

“不然，得遇明主，卻止步於州縣，豈不是一大憾事。”

這一番話，聽在梁三郎耳中，如同黃鐘大呂，讓他振聾發聵。

聽聞此言，梁三郎既驚且歎：“郎君算無遺策，楊長史料事如神，君臣二人，可謂珠聯璧合，相得益彰！”

他轉念一想，拍了拍額頭：“差點忘了崆峒派，這一門的真人和弟子，都恨不得我頓時去死。”

“而那李晝麾下諸將，唯有一腔勇力，卻少智謀。”

“兵分兩路，齊頭並進？”

“故此，我才勸止梁都尉前去追擊，言稱必敗，隻因此人用兵之能，唯有主上可比。”

“是！”梁三郎躬身應下，言聽計從。

他正要扣問安樂城近況，又見一支探馬從東麵奔來，大聲道。

話音剛落，忽見一員探馬倉促奔來，拱手道。

“我料岷、宕二州，必有戰事。”

他在一處高崗鵠立，張望天下情勢，忽見宕州以東，有一道黑氣膠葛而來。

“隻是，究竟是哪一州呢？”

楊燁笑道：“這二州為我方與李晝交界，陣勢險要，可決定隴右道歸屬。”

“我等據岷州，可攻渭、秦二州，反之，李晝可攻我蘭、河二州。”

高楷思考半晌，便將李晝的心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恰是。”楊燁輕笑一聲，“依我看來，必是主上派人突襲襄武，乃至於他不得不班師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