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衝低著頭,手裡不知甚麼時候多了一節烏檀木,匕首一下一下地削著木頭。
如果當時能妥當安設這些殘存的代國人,措置好代國人和大俞人之間的衝突,說不定薑月離能如願嫁給宋錄,也就冇有前麵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林婉兮站出來,“冤有頭債有主,蕭逸塵殺的人,就去找蕭逸塵償命,連累無辜之人道命,非男人漢大丈夫所為,阿誰甚麼秦農,還是留著做我們代國的官。”
王衝似是不忍心,“殺我們族人的是蕭逸塵,他殺了我們的人,天然不能就這麼算了。”
何如好說歹說,這個秦農死活分歧意,連秦農的女兒都綁來了,這故鄉夥就是不鬆口,死活要和大俞那幫豬狗之輩同流。
王衝不曉得想到了甚麼,偏頭看向林婉兮。
半瓢這小丫頭還真不好騙,林婉兮從速食指中指併攏抬起,做向天賭咒狀,表決計。
少女的心機,有的時候藏都藏不住。
趁著冇人把守她,林婉兮以隨便逛逛為由,四下逛了逛,出去的路南北各一條,地處荒涼,想要從這裡逃出去,必須提早籌辦。
一隻都那冇如何說話的林婉兮出聲叫住李二小。
“衝哥是看在王叔王嬸的麵子才被迫照顧你,你彆太把本身當盤菜了!”
“是!”
林婉兮餘光瞥見圍在篝火邊的半瓢,時不時朝這邊看來,就著王衝的手,張嘴接下那塊烤得外焦裡嫩的肉塊。
難堪了,她還一向把王衝當弟弟,王衝本來都十八了,比她這副身材的春秋都大。
救阿誰從未見過麵的秦農,也是為了救這個心腸不算壞透,對她也算是不錯的王衝。
林婉兮撫了撫肚子。
李二小嘴比腦筋快先承諾了一聲,像是俄然想起甚麼,回身看向王衝。
“大俞狗天子不給我們活路,昔期間國滅亡,隻要月離公主逃了出來,傳聞月離公主厥後生了一個兒子,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到月離公主和她的兒子,然後複國。”
“歸正他也分歧意做代國人,那就砍了,還能省點糧食。”
林婉兮正想上前和這個秦農搭話,身後俄然一道不友愛的聲音傳來。
“是!”
王衝對她的警戒彷彿也小了很多,下午吃肉的時候,都冇如何派人跟著她。
她看著王衝,循序善誘地指導。
她失落四五日了,遵循蕭逸塵的性子,定是快急死了,這幫半大孩子的藏身之處,又極其隱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把你抓來的那天,我恰好滿十八,再過兩年我就要跟著徒弟一起去為國效力,說不定哪天也像半瓢的二叔一樣,被哪個大人物抓起來,然後殺掉,這是我們這一代,代國兒郎的命。”
秦農是王衝等人抓來的大俞縣令,因本地百姓對秦農嘉獎有加,是個勤政愛民的好官,因而留下。
人死在蕭逸塵手上,就想殺了大俞官員來泄憤。
聽過王衝的話,林婉兮的心也跟著沉了下來,埋冇在大俞朝臣內部的代國細作,不是吃乾飯的。
“如果真有那吃飽穿暖的安生日子,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誰還情願打打殺殺。”
王衝眉毛一豎。
“吃飽了撐的,隨便逛逛。”
這些人欺上瞞下,當真是可愛至極。
半瓢哭聲小了很多,豆大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