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蘸墨為刃,你我卻在血肉築城。待天下爭誦'忠良泣血'!誰還記得南疆瘴癘裡腐臭的斷肢?"
與此同時!王九的檄文已經籍就,工匠正對比著它,要將其刻上朝天門側的崖壁……
渝州父老可見:夔門鐵鎖今猶在,不見當年護江人!奢崇明裂土稱王日,安邦彥襲城敗逃時,諸君且看叛軍帳中——烹童鼎鑊旁…擺著景德鎮官窯茶具,斬民鍘刀下…墊著應天府織造綢緞!此等悖逆有三可誅:
老臣去矣,臨行泣血:此等禍國巨憝,若不誅之,何故上慰…啊列祖、下安…啊黎庶!”
你們有以下事要抓緊做!不管采納何手腕,日落之前!都必須有好的成果。
賭誰不眨眼吧。
東江左協長興島副總兵官兼四川平叛副將 王九
一篇忠肝義膽、悲鳴九天的泣血雄文,在朱蘊寧頓挫頓挫…而清脆如銀鈴嗓音裡!在她誇大的手舞足蹈中,竟然彆樣的怪誕不經。
昔日本將守東陽堡,三日分食半鬥陳米;今觀重慶糧倉,白米黴爛如雪山!
中原光輝,乃秦皇奮六世一統!乃漢武之飲馬漠北!此乃中原永續之基石,而非永捧降表之誦葬禽獸!所千年不倦之欺人之談。
碎瓦下壓著《紀效新書》殘頁!焦土裡埋著戚家軍傳世腰牌。
下一步他們要乾嗎?廣聞天下!鄉間三尺小童,亦會今後堅信不疑、刻骨銘心:王九及其所屬長興島將士軍民!皆天下甲等惡魔……
若任由這些獸類折騰下去!中原還要經曆多少磨難?他王九既已立於此汗青關隘!豈容宵小橫流?
這纔是打天下易、守江山難的無解!纔是治亂循環的無解!
1、知府何有信!在山城士紳地主們很有聲望。不管他究竟是如安在…叛軍屠全城抵擋不降官吏中,獨他們能埋冇而存活?
但是,若任由南北朱紫無底線辟謠、歪曲下去?長興島還是要麼讓步變色!要麼慢性滅亡。
東江左協長興島副總兵官…兼川中平叛副將王九 告天下書:
凡我大明軍民,見旗如見虎符——攜三物者速來:一捧故裡土,半塊黴軍糧,半卷被文牘竄改過的軍令!
打江山王九無懼!
本將腰間這柄缺口雁翎刀,斬過薩爾滸的雪,劈過渾河的血,將來又要痛飲叛酋顱中酒!
今立血旗於白帝城頭:旗下埋著長興島海戰的斷戟,懸著東陽堡隧道的染血瓦礫,鋪著渾河戰役的破裂白杆!
一誅其以彝烈篡秦統。
必須果斷反擊!
(忽有淚痕暈染筆跡)
朱潔如歇口氣:“不對!你比黃巢還惡。黃巢隻殺他們的人,你卻想斷他們的根!”
誰說隻要無恥文儒…能信口雌黃?王九也能發篇檄文!要麼一起滅亡,要麼相安無事。我倒願選決一死戰!就怕他們是群慫包。
連老禿驢的幾個私生子,也被朱潔如找到,在人群中與老禿驢對視著!禿驢高宣佛號,痛心疾首、慷慨激昂揭穿著…南黨對他的棍騙!最後走向架起的柴堆……
盤算主張的王九,精氣神開端內斂!安閒踱步中又緩緩坐於案前,漸漸攤開筆默之前,才安靜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