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開秦良玉奏摺謄本嘲笑:"王九?九十族都不敷誅。誅不了人,就拿些證據歸去誅心。"
二曰構陷忠良。
財團向來貪焚無度!公之天下?提兵殺了他們?那又如何?換一茬人還是這德行。
"石砫土司秦良玉自劾十二罪,請削官為民。"他望向巫山雲霧,恍忽見那道身影正在雲巔練槍。槍桿烏黑,唯纓色猩紅如經年血淚。
六曰僭越禮法。
前幾天,石砫馬家宗祠內,秦良玉將白杆槍浸入血槽。
…藏有織金蟒袍七襲、玉帶十二條,更有刻"代天巡狩"字樣的鍍金令牌…
苗民曾見這位"叛帥"跪在祖墳前,將染血的白杆槍漸漸插進肩胛。"此乃贖罪。"她對群山宣佈,"但石砫馬氏無愧西南!伏波先人永忠!"
孔公子淡淡看他一眼,到底狗肉不上正席!“鄭公子今後會知,這些民謠,比你的海船更令王九驚駭。所謂眾口鑠金…”
王九改土歸流底氣,就在這批門生。當這些人在西南山區生根抽芽,新的世襲土官、他的親信部將,纔有能夠穩定惡龍。
當江風吹散迷霧,秦良玉正在烏江船頭焚燬馬氏族譜。
仲春十八,廣寧城破。
天亮,王九"被迫"領受最後七處土司堡。
…然其竟私擴部曲至六萬。…甚者擅殺歸降土目七十二…
次日,他坐在水東宣慰司正堂,驚堂木拍得震響:"帶人證!"
話音未落,堂外忽傳來聲嗤笑。
三曰禍亂祖製。
長遠前題是長興島一向強大。
思州土司的銀刀割破掌心:"有秦帥這句話,我族三萬兒郎…"
王九心中嘲笑:“口諭,周大人可向陛下求證。”
西南正受其大恩!
俄然,岸上傳來驚堂木脆響。
……
周延儒神采烏青——他不知王九早將各土司田單重簽,全數在官府備案。
深山中,原水西土司糧倉正被砸開。穿灰布衫的少女邊分糧邊喊:"將軍說了,之前土司搶的,現在還給大師!"袖口暴露長興島講政堂的徽記。
槍鋒挑起他的下巴:"恰是替他看夠了爾等喝人血的嘴臉。" 白杆槍貫穿心臟時,洞彆傳來王九部將呼喝:"誅殺民賊秦良玉!"
"洛陽白馬寺前,遊方和尚敲木魚唱《血佛偈》:'閣老笑納建奴金,佛祖低眉渡不得'!"
四曰私結外藩。
“僭越擅權?構陷忠良?禍亂祖製?諸位說有便有,但陛下密囑我便宜行事。”
茶館酒坊間,類似的吼怒在伸展:
醒木再拍,"可兵部發的火藥摻了三成泥沙!戶部的軍糧黴得能種菇!"
噎死人……
王九順手遞張表,顯現播州之亂前後共耗銀逾千萬!死傷更逾百萬。
當夜,各寨悄悄推倒土司祭祖的銅鼓台,改立"均田碑"。碑文是王九親擬:"田無主,有力者耕之"。
"話說天啟元年冬,建奴鐵騎踏破瀋陽城!是誰孤軍死守渾河?是川軍!是白桿兵!另有建奴剋星、大明福將王九!"
但他曉得,新土司官吏指導大師配的肥,比糞肥強多了,能壯杆、實籽。那些來自長興島的娃兒,年紀悄悄咋懂那麼多?
……
事前並無籌議。秦良玉所列罪證,卻經得起暗探事前查證,又經得起過後查證。
周延儒不為所動,淡淡道:“王大人可有密旨?”
……
而重慶城的王九,對著各地傳來的南黨傾力辟謠的飛報,卻並未幾歡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