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到朱雀大街的使館,敦律耶翻身上馬,早有侍從迎上來,牽了馬韁湊到他耳邊低聲細語。
謀士輕浮地笑了笑說:“確切難纏,不過再烈性的女子,到了床上都是一樣。”
“她未曾婚配,又是我大周子民,有何不成?”
天子思考半晌說:“罷了,他日再議吧。”
“我雖是一個弱質女子,也曉得社稷興亡匹夫有責。”頓了頓,阮碧說,“聽聞有道之士說,心在那邊,人在那邊。將軍兵器不離身,可見內心時候不健忘兵戎相向。心胸兵戈之人,又豈是至心實意為乞降而來?”
敦律耶動員部下出了阮府,上馬後,轉頭看一眼掛著白布球的阮家門匾,說:“梅達,你看到冇?柴晞看中的女子同他一樣難纏,可還要依計行事?”
敦律耶大笑著,拍拍馬屁股,快步走著,從槐樹巷入大街,繁華劈麵而來——商店鱗次櫛比,車馬輳輻冠蓋飛揚,人來人往都帶著平和寧靜的神采。他目不接暇地看著,戀慕地說:“梅達,若不占了這座城,我們白來人間一遭了。”
顧小白不樂意了,搶著說:“,甚麼叫躲在帷帳後裝神弄鬼!”
敦律耶引著天子進花廳,上了酒菜,又叫一群舞伎上來。領舞的女子年約十七八,豐乳肥臀,眉眼素淨,姿色不俗。不過天子後宮環肥燕瘦的女子太多了,既有四女人和謝貴妃這類素淨如海棠花的,又有杜夢華這類人淡如菊見之望俗的,是以領舞女人固然很有點異域風情,他卻也隻是掃了一眼。
敦律耶早就獲得動靜,太後把四女人關進冷宮後,天子內心不快,兩人起了齟齬。肚子裡暗笑,嘴巴卻說:“太後孃娘也是擔憂陛下龍體,情有可原。”
天子點頭說:“母後多慮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與六弟二十幾年兄弟情分,豈會因為一個小小女子傷了情分?如果兄弟情分如此輕易毀傷,那不要也罷。”
這一句話也是殺氣畢露,顧小白擔憂地看著阮碧,深怕她一個錯答,惹來殺身之禍。卻聽她柔聲說:“陛下是聖賢仁君,博愛四海,兼濟天下,豈會理睬甲由跳蚤之輩?我倒是村婦,小眼聚光,容不得魑魅魍魎。”
敦律耶不解地看看麵前,看看腳下,問:“女人何意?”
“看不出來,你倒是有仁有義。”天子皺眉說,“阮夫人的死……提及這事朕內心很有點光火。”
天子內心不爽,彆有深意地說:“母後健忘了,朕已非三歲小兒,朕是一國之君。”
“官家,薊奴裡此舉清楚包藏禍心。晞兒手上有北戎幾萬性命,北戎人恨他入骨,曉得阮五是他喜好的女子,纔來求娶。官家如果恩準,隻怕要寒了晞兒的心,傷了兄弟情分。”
敦律耶又反覆了一遍。
“興之偶發,閒逛至此。”頓了頓,天子問,“聽聞你去阮府記念去了?”
“到底與阮夫人瞭解一場,她的死也與我有點乾係,我內心不安,燒柱香,願她早登極樂。”
阮碧內心一沉,他公然是衝著本身而來的。
那日服藥後與四女人雲雨一番的滋味有彆於疇前,天子一向內心掛念,這會兒血脈俱賁,那滋味便又重新浮上心頭,頓時眼冒邪光地看著領舞女子。領舞女子叫桑美,本來就是專門調教出來狐媚他的,舉止天然極其大膽放浪,各種技能,各種姿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