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處來。”
阮碧揭起竹簾一角,隻見窗外平原沃野,一望無邊,晨霧尚未散儘,青煙嫋嫋浮在半空。驛道兩邊稻穀半熟,有農夫戴著鬥笠在田中耕耘,一派故鄉盛景。
打了祛病延年的長生蘸,中午吃過飯後,又打了祈福謝恩的承平蘸。
阮碧怔了怔,四女人說她冇見過,莫非見過?也不是冇有這類能夠。因而說真人倒是容顏不老,風采還是。”
四女人搖點頭說冇有,紫英真人盛名在外,可不是普通人能見得。”
承平蘸做完,已是申時四刻,又有道姑引大師到後院的“洗塵山居”住下。
有個三十多歲的青衣道姑迎了,客氣地跟大和二打個頓首,寒喧幾句,引著大師往內裡走。顛末幾個大殿,到前麵的一座清幽小殿,上書三個大字“長生殿”。
四女人想到被抽三十荊條的林姨娘,黯然地歎口氣,說便是操心又有何用?反而是害了……”
牛車上坐著的丫環婆子們下來,拿過踩腳凳,扶著兩位和各個女人上馬車。
這個房間不大不小,北邊靠牆有一個坑,坑上有一個小矮幾,擺著幾本經文,一隻香爐。東麵牆上掛著一個木雕太極圖,西麵牆上掛著一副墨寶,上書“離境忘塵”。坑前兩個大蒲團,東麵的蒲團上盤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戴冠道姑,神采白淨,端倪淡淡,一隻手執拂塵,一隻手捏著三清訣。想來就是紫英真人。
阮碧點點頭,看著寶珍排闥出來。
寶珍拉住阮碧的手說五女人,請隨我來吧。”邊說邊往院門方向走。
很久,紫英真人昂首,看著阮碧,微微一笑。“好一張利嘴,我已明白,女人去吧。”
四女人說那日拉我一把,我還未曾向你伸謝呢。”
“好。”阮碧點點頭。
阮碧一怔,問不是母親要見我嗎不跳字。
這話可不好答覆,阮碧想了想,說有姨娘有弟弟,天然要比多操心些。”
天氣雖早,驛道上卻非常熱烈,騾聲、馬聲、車軲轤聲、呼喊聲不斷於耳。行了約摸七八裡,才垂垂溫馨下來,隻剩下轔轔的車軲轤聲。
拂塵在阮碧麵前拂過,模糊有一股陰嗖嗖的風吹進毛孔,直往靈魂深處去,便托著靈魂要飄浮了起來普通。隻是一眨間,這股風又消逝的無影無蹤,方纔的飄浮感儘數散去,落回原處。隻是阮碧的心卻不由自在地咚咚咚地敲打起來。
阮碧向她行一個禮,在她麵前的蒲團上坐下。
阮碧說我疇前性子弱,遭人誣告,生了一場大病。一個半月都躺在床上,家人未曾來看我一眼,丫環也置我於不顧……這一個半月,我日思夜想,下定決計再不能象疇前那樣脆弱無能,病好以後,我確切做到殺伐判定,誰我的家人卻又以為我邪魔附體……”
紫英真人不解地看著阮碧。
阮碧微微蹙眉,與她並無厚交,話題又不輕鬆,想了想,乾脆就不接話。
“……從塵凡女兒到道門女冠,真人道情可曾竄改?”
紫英真人看著她,說兩年未見,女人已長大成人。”
紫英真人搖點頭,說不知。”
走出洗塵山居,往東走了約摸二三十米,又是一個院子,院門中間的一塊石頭上刻著四個大字“扶疏精舍”。進院門,先映入視線的是一叢一叢的芭蕉樹,落有致,高舒垂蔭,幾排屋宇掩映在芭蕉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