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孺子皺了皺眉......
金諾笑道,:“當然不消。花姥姥在皇城內有座行宮,四公主也是常常來玩,傳聞是有次路上碰到了小孃舅,嘿嘿......”漁夕正要聽下去,聽他一笑愣住了,再問他,他再也不說。金諾固然已是十二歲的少年,對男女之情倒是懵懵懂懂,不是他不想說,實則是他也解釋不好,隻好嘿嘿代替。
夕兒,快起來吧!”漁夕一轉頭,叔叔站在不遠處,眼神溫潤。
黑漆眸子含淚看向堂前,隻見中堂一副水墨染就的山川,一輪紅日然然升起,配朝陽東昇四個大字。中堂下兩把椅子,東邊的主位空著,西邊的位子上端坐一名夫人,一樣,長的非常都雅,隻是臉上少了姥姥那般笑意。
蔡幕哲內心大驚,繼而連拜道,“微臣謝主上隆恩!隻是家嫂......”
一堆人歡歡樂喜的簇絨而來,為首的金諾滿臉榮光,披了厚厚的裘衣,隻聽他嘻嘻笑道,“三弟,恭喜,恭喜!”
少年拉了漁夕起來,牽著她的手,在冰雪融融下,衣袂飄蕩,“蓮哲漁夕,一等公蔡蕭之孫女,領侍衛內大臣、禮部尚書蔡子謫之女。寧熙一年正月十一日生,寧熙三年,由太後親身賜婚,以墨卿家傳龍鳳玉牌做納聘之禮。”
漁夕對武功了無興趣,怎奈金諾非要拉她陪練,每回都是提早複習,猜解招數,以防中招,幸虧將軍府裡武功秘笈多不堪數,漁夕過目不忘,也不吃力。日子久了,不免很有疲於應對之勢。這年過年,見了飛雪,不由想起蓮哲山莊的姥姥來,偷偷的哭了一回。問了金諾,金諾天然不知蓮哲山莊何許處所,天然也冇法帶她歸去。
漁夕內心一熱,掉下淚來,本來這書是孃親的,定要收好。又測度道“這本書說是醫經,莫非是治病救人的,照著比劃摸了幾個穴位,隻感覺小臂一陣酥麻,不敢亂試,將那小像夾在書裡,揣在懷裡,每日臨睡前,看上幾頁,又摸摸嚐嚐。
漁夕任由姑姑抱在懷裡,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露水花的暗香。方纔坐定,阿誰撞人的孺子三兩步走過來,一把推開漁夕,勁倒是大的很,一個踉蹌,淬不及防的,漁夕跌了個仰帕叉。
碧桃揉著鬆弛的眼睛,一臉嚴峻,卻還是打著嗬欠,“蜜斯,您如何了?哪有刺客?”
漁夕那裡敢停,環顧四周,適值看到祖母帶著侍從走過,求救的看著祖母。
漁夕咧嘴一笑,抱緊了少年。
少年微微一笑,道,“以強欺弱,將軍何必袖手旁觀?”
姥姥說過,這世上有三重天,第一重天,住的是神仙,第二重天,住的是凡人,第三重天,住的是棒棰人。漁夕心想,這個姑姑便是從第一重天來的吧。淚眼婆娑,任由那女子牽著,一步步走向廳堂。漁夕這才詫異,叔叔與菀蘭姐姐二人並未向奶奶先施禮,而是作勢要膜拜麵前這個斑斕的姑姑。
少年哈腰,見她手裡仍攥著半顆殘齒,柔聲問道,“牙都掉了,你還攥著它做甚麼?”
蔡幕哲聽金諾這一說,微一錯愕,忽地笑出聲來。
隻聽一人聲音纖細,不男不女的說道,“皇上,您的衣服.......主子給您換衣!”
漁夕哇哇大哭起來,“我要去找叔叔告狀!”
短短四字,已成定局。
淚眼望去,隻見一長髮女子席地而坐,在冰天雪地裡,芊指撥炫,那雪花竟圍成了一個雪帳圍她扭轉。漁夕心想,這雪地裡操琴,豈不是要凍死麼?再看那小像,隻見那長髮女子清雅絕倫,神情黯然,中間有一行小字,“維以不永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