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徒渡口一大早還冇有甚麼人，他們搭乘的是一艘劃子，是一批北上行商的絲綢販子租的，擦著京口的邊北上。天亮以後運送勞工的船就會解纜，商船就冇法再走了。雖說是私船，但是上船仍然要接管查驗。驗票的是個齊人，拿了顏玨的渡江券，細心對了對，又朝謝燦看了一眼。

兵士一挑眉：“有身的老婆還帶在身邊舟車勞累的？”

顏玨垂了眼睛，船上人多口雜，他將臉靠近謝燦耳朵，說：“冇事。剛纔那番說辭不過是權宜之計，你不要顧慮。”

現在早已不是傷感的時候。

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兒，被人當眾說是懷了孕的婦人，到底會有些羞赧，何況顏玨附耳過來時，溫熱的呼吸悄悄吹拂過她的耳垂，謝燦隻感覺本身從脊背上冒出了連續串的雞皮疙瘩，全部臉都有點燒了起來。

“聽聞你是錢唐城內鄭德厚先生的弟子？”男人往他們這邊靠了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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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看了一眼，私印、公印俱全。“本來是顏醫士，久仰令師尊大名！”他又看了一眼謝燦，問道：“這是你甚麼人？”

兵士持續說：“讓她把兜帽拿下來。”

齊人不擅水戰，卻在京口之役中有如神助。

他握緊了謝燦的手，將她拉到身側，回身笑道：“這位軍爺怎甚麼事？”

“你們兩個，過來。”為首者指了指顏玨。

“到底新婚燕爾啊，看著你倆，我都有些馳念我家婆娘了。”一其中年男人湊上前來搭訕，他原在驗票的時候排在顏玨謝燦二人身後，聽到了他們和阿誰軍士的說話，便走過來講上一嘴。

男人歎了口氣：“鄭先生為何會讓你去曆城肄業呢。”

謝燦下了船回望京口，之間江麵開闊，對岸北固山聳峙在一片朝霞當中，京口易守難攻，蓋是以處江麵開闊，北固山瞭望北固，橫枕大江，石壁嵯峨，雄踞江南，乃是前越江防第一重鎮。誰能推測前越三千守軍背靠北固，居高而臨江，卻在一日以內被苻錚衝破？

顏玨說：“我畢竟是醫士，能照顧獲得她，且此去曆城不知何時能返來，我倆結婚冇半年，軍爺你看……”說著，取出了一錠銀子，塞入兵士懷中。

男人說：“那你可得主張了，聽聞那張量子固然醫術精絕，但是眼高於頂，座下弟子多數是齊國人，偶爾有一兩個魏國粹生，皆不出彩，學了冇幾日就跑回魏國去了。我在齊越兩地行商多年，這些傳聞聽到很多，無風不起浪，怕是你一個越國人疇昔，也是要讓張量子小瞧的。”

“出示下身份證明。”他看了謝燦一眼，眸中儘是思疑。

旅途無聊，找小我談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