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呐又吹起來了,銅鑼又敲起來了,女人們又大聲的哭號起來了,送葬的步隊漸漸地走進了城門洞。
正月初三,一大朝晨,月鬆起床,穿上了日本lang人的衣服,騎著一匹日本馬,徑直往南城門奔去。
月鬆從偷襲鏡裡看得清清楚楚,看著步隊順利地過關,月鬆躺在高坡後,取出根菸點上,美美地吸了一口,漸漸吐著菸圈。
鬼子少佐很快衝到了送葬步隊跟前,用日語跟那鬼子軍曹唧唧哇哇地說了幾句,然後騎著馬,漸漸走到黑黑的棺材麵前,用生硬的中國話說:“翻開!”
“嗯。”月鬆哼了一下,騎上馬出了城。
俄然,一個鬼子從抬棺材的唐四懷裡翻出了竹笛。鬼子軍曹上前,拿著竹笛看了一會兒,也冇看明白,就衝著唐四喊:“甚麼的乾活?”
吹嗩呐的把嗩呐從嘴邊拿下來,怔怔地看著鬼子軍曹。敲銅鑼的倉猝用手捂住了鑼麵,按熄了銅鑼的震響。女人們的哭聲戛但是止,連哽咽都忘了。
管事的吃緊忙忙地跑上前說:“使不得使不得,魂飛了,會成惡鬼的,使不得呀!”
“停下停下!”偽軍軍官頓時喊住了送葬步隊。
一貫沉著的常超彷彿也有些嚴峻了,雙手把抬棺材的木棒握得緊緊的。唐四的手放進了懷裡,隨時籌辦取出竹笛。草根兒把嗩呐從嘴邊拿下來,橫握在手中。李大壯雙手抓緊了掛著白布的又長又粗的木棍。
“站住,查抄!”可送葬的步隊冇走幾步,一個鬼子軍曹邊快步往前走,邊用生硬的中國話喊道。
兄弟們都曉得,這是鄧鳴鶴和慕容河搞的調虎離山之計呢。月鬆聽到手雷爆炸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兔崽子,還真是時候。”
偽軍軍官跟鬼子軍曹唧唧哇哇地說了幾句日語後,鬼子軍曹把竹笛遞給唐四,說:“吹,吹一個。”
月鬆收起偷襲步槍,長出了口氣,從地上撿起那半截捲菸,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月鬆勒了勒馬韁繩,馬放慢了腳步,漸漸走到城門口。一個尉官走上前,恭敬地給月鬆鞠了一躬,用日語說道:“中間,請留步。”
常超接過刺刀,艱钜地撬開而來棺材蓋,唐思幫常超挪開了厚重的棺材蓋。王秘書穿戴一身壽衣,緊閉著雙眼,屏住呼吸,躺在棺材裡,臉上和手上都抹了厚厚的白粉,乍一看,還真像個死人。
嗩呐聲停了,銅鑼也冇敲了,女人們的哭聲由哭爹喊爹,小到了低聲哽咽。一個管事的走到偽軍軍官麵前,哈著腰,遞上煙,說:“老總,行個便利。”說完又往老總的兜裡塞了幾個光洋。
唐四接過竹笛,放在嘴邊,諳練地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鬼子軍曹聽了一會,豎起大拇指說:“喲西,喲西,大大的好!”然後一揮手說,“走。”
鬼子少佐聽了聽,想了想,說:“翻開!”
聽不到嗩呐聲和銅鑼聲,月鬆立即掐滅了捲菸,端起偷襲步槍,對準了鬼子軍曹,“嘩啦”一下拉開了槍栓,凝神而視,靜觀其變。
嗩呐聲、銅鑼聲再次戛但是止,月鬆當即嚴峻了起來,把捲菸往地上一丟,“嘩啦”一下拉開了槍栓,半蹲著就端起了偷襲步槍,通過偷襲鏡看了一下環境,不好,莫非鬼子少佐看出了甚麼馬腳?要不就是泄漏了風聲?月鬆直接就把槍口對準了鬼子少佐,緊咬著嘴唇,屏住呼吸,食指緊緊地扣著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