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惠聽了梅津的話在家坐等動靜。要說他不焦急那必定是瞎話，如何說張小惠也是他的親生兒子，親骨肉連著骨頭帶著筋如何能不急？家裡老太太和七奶奶見麵就問孫子和兒子，張景惠為了躲著這二位，他乾脆和梅津大將學習，也搬到總理辦公室去住，他也不回家了。

“想回家，能夠呀。不過呢，你得承諾我一點兒事情。”

“感謝，感謝。啊，你乾甚麼？啊！”張小惠還覺得喜子要給他拿印泥過來。哪曉得席子疇昔拿出把小刀，抓住他的手，在右手食指的指頭肚上狠狠地割了一刀！那血嘩就流出來了，張小惠的眼淚同時也下來了。

活人總不能叫尿憋死吧？張小惠憋得實在受不住了，就拍著門叫看管，讓人家給他拿個馬桶，或者放他出去上廁所。

看管衝他嗬嗬一樂，“馬桶我們這兒冇有。放你出去上廁所？那是違背規律，我們不敢！對不起，您再忍忍吧。”看管回身走了，實在是找處所躲起來偷窺去了。

“摁指模！”前麵傳來一聲吼。

“想，我想回家！大爺，我想回家呀！求求您，放我回家吧！”聞聲回家兩個字，張小惠差點兒冇哭出聲來。他是帶著哭腔要求任來風的。

“快摁！晚了等血乾了，還得再割一刀，趁著這會兒血多，快摁！”任來風也幫著張小惠出主張。

張小惠這會兒如果說一聲我餓，那人也就把早晨飯給他放下了，最次也得把中午那一盤飯給他留下。可張少爺倒是又疼又累，又不想掉麵子，他就憋著氣一聲不吭。看管點頭笑笑，端起中午餐走了，早晨飯也冇給他留下。連碗水也冇給留！

麵前這個張小惠，蓬頭垢麵滿眼都是血絲赤麻糊、身上臟兮兮的一股的騷臭味兒。往那兒一站左搖右晃，看上去就像個肺結核病人一樣。細心看眉眼，肯定這是張小惠，任來風還迷惑呢。這小子明天到底遭了甚麼罪？如何變成如許了？

可用手抓，這是不是有點兒不講衛生呀？張小惠被抓之前捱了打，受了點兒傷，固然顛末端簡樸的醫治，可傷卻好不了那麼快，一動還疼。張小惠又怕又疼也不感覺餓。看著一盤子糙米飯拌鹹菜，他也冇胃口，那一盤飯從中午放到早晨一口也冇動。

“摁指模？我冇印泥呀。”

張小惠一咬牙一狠心，蘸著食指上的血，把十個指頭都給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