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天然擁戴著誇了一通,卻皆在想,氣度如何尚不好說,那張麵龐實在生得好,叫男人也挪不開眼睛。
沈欣吸著鼻子,小聲道:“好,欣兒聽兄長的。”
沈眠一怔,呐呐不成言。
成王晃了晃酒杯,放在桌上,握住沈眠的纖腕,大步走了出去。
項天祺莫名感到一絲傷害,他驀地抽回擊,與沈眠拉開間隔,蹙眉道:“鄙人戔戔賤民,當不起朱紫高看,還請公子莫要開這等打趣。”
沈眠走到他跟前,伸出翠綠似的指尖, 在男人掌心悄悄點了一下, 含笑道:“你有一顆硃砂痣,我也有。”
***
沈眠這才上了馬車。
“……”
漢人講究長幼有序,太宗天子沉思熟慮後,立下遺詔,將皇位傳給成王。
他眼裡閃過一抹陰鶩,道:“你如許的人,是本王最討厭的。”
成霸道:“你在我父王麵前,口口聲聲說傾慕於我,請他去侯府提親,這樁婚事才訂了下來,可父王剛歸天,本王從邊關返來奔喪,卻聽京裡的百姓說,我王府仗勢欺人,逼永樂侯賣兒子,說才貌雙全的沈家公子,不得已下嫁成王。”
這叔侄二人,內裡把對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處之而後快,見了麵,卻又是一副談笑晏晏,密切無間的情狀。
不知走了多久,他腿腳發軟,正要跌倒時,被人攔腰接住,抱在懷裡。
此人實在死腦筋,公子垂愛,不戴德戴德便也罷了,偏做這狷介姿勢,給誰看呢。
沈眠起家謝恩,倒是暗自納罕,此人一向對他不冷不熱的,竟主動替他得救。
他又抬手命人上酒,此時大殿內觥籌交叉,無人重視此處,沈眠按住男人的手背,低聲勸道:“王爺如果對子安不滿,大可說清楚,不必拿本身的身材開打趣。”
好不輕易熬死了皇兄,孰料這皇侄自小在邊關養大,文韜武略樣樣全才,一身本領不亞於老成王,邊關將士更是對他忠心不二。
成王在邊疆禦敵數十年,手握天下兵馬大權,太宗天子固然顧忌,但不敢與之正麵對抗。
沈眠轉過身,牽起沈欣丫頭的小手,道:“欣兒,我們去擎武院,你要跟洲兒報歉。”
“至公子?”
成王猶不自發,道:“你在本王麵前,和在彆人麵前,如何老是兩副麵孔。”
夜色已深,沈眠尋不到返回的路,又不好歸去找成王,隻好漫無目標地往前走,眼中儘是茫然之色。
成霸道:“王妃這幾日寢食不安,總擔憂本日見了陛下,陛下對他不對勁,本日得陛下誇獎,想來王妃徹夜能夠安枕入眠了。”
他如此想著,不受節製地俯下身,狠狠吻住少年兩瓣粉唇,少年眼睫輕顫,咬緊牙關,回絕他的入侵。
他正躊躇,是否話說得太重,少年已收回了手,規複了先前的冷酷矜貴。
當年,太宗天子好文,乃是治世之才,而老成王好武,將內奸擯除至國境百裡開外,十數年邊疆無人敢犯。
太宗天子聞言,自是大笑,道:“朕對這皇侄媳對勁得很,小德子,賞。”
太宗天子坐在禦座上,與成王說了幾句家常話,忽而道:“成王妃瞧著年事不大,氣質卻沉穩,無愧是侯府嫡子,這份氣度實在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