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酒。
他在王府玩了幾日,倒是快忘了,他兄長已嫁為人妻。
2-07
天祺握緊拳頭,眼底劃過一抹啞忍,低聲道:“鄙人隻是發覺, 比起月餘前, 公子更加肥胖了。”
項天祺低應一聲,見少年回身欲走,貳心下一急,竟是快速脫手,握住了少年的手腕。
才淺嚐了兩杯酒,他已然醉得不輕。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大蕩地走了。
項天祺沉默半晌,應道:“好。”
雲城翻身上馬,深深看了一眼沈眠的方向,揮起馬鞭:“駕。”
他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低喃道:“項先生,我實在困了,你不必理睬我,讓我就在這裡安息……”
項天祺點頭,“鄙人平時甚少喝酒,嘗不出這些門道。”
沈眠追到門外,委宛勸道:“王爺,洲兒是家中幺子,自小未曾吃過苦,還望王爺多少顧著一些。”
他掙了掙手腕,輕蹙眉頭,低喃道:“疼……”
“不敢當。”
語罷,又捏著他的下巴,欲親吻他,卻被沈眠偏頭躲過。
項天祺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又連飲了幾杯,悄悄打了個酒嗝,不似常日的端方,清冷,反而添了幾分稚氣。
項天祺低低應了一聲,很久,他問:“既然不但願旁人曉得,公子為何奉告鄙人。”
沈眠微微蹙眉,喚道:“魏大哥,我不放心洲兒,煩請你跟去照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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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天祺握住他的細腕,一雙黑眸沉得似墨,沉聲問道:“公子,公子待項某和彆人分歧,又是何啟事。”
雲城一向想尋個機遇,把新婚之夜,冇辦的事給辦了,現在小舅子整天夾在他們夫夫二人之間,彆說辦事,就連靠近幾分都難。
沈洲天然高歡暢興承諾了,他向來崇拜本身兄長,隻是疇前沈淮更喜好欣兒,與他冷淡些,現在靠近起來,他隻恨不得日日黏在兄長身邊。
這世上,有人天生崇高,也有人天生卑賤。可再卑賤的螻蟻,也有神馳明月之心。
天祺頭垂得更低,離得太近, 一縷冷香飄入鼻息,叫他為之一振,那是屬於少年身上的淺淡香氣。
項天祺指尖微頓,緩緩鬆了手。
身後,黑衣男人板著一張冷臉,道:“他該受些經驗。”
等他吻夠了,懷中這奪民氣魄的人,已經完整睡疇昔。
男人隻略一點頭,退了出去。
這話,項天祺再附和不過,他又何嘗不想酣醉一場。
沈眠隻抬起眸,還未曾說話,倒是沈洲先焦急起來,他驀地起家,嗬叱道:“項先生,我雖感激你救我性命,也承諾父親,讓你教我學問,可你也不該對我兄長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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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他的身份,就是如此差異,哪怕隻是悄悄的觸碰,在旁人眼中,都是天大的,不成寬恕的罪惡。
少年皺眉凝神,好久,染著酒香的唇瓣輕啟,吐出四個字:“相見恨晚。”
沈洲呆了呆,乾笑兩聲,道:“本來如此,是我失禮了,先生莫怪。”
沈眠走到他跟前,問:“項先生,我從侯府帶來的杏花醉,現在恰是開封的好時候,你可願陪我共飲一杯。”
項天祺想問他,倘若早些相遇,他是否還會傾慕於成王,是否還會嫁入王府,可他隻是戔戔一個賬房先生,現在得了教書的差事,還是因為少年的保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