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抓抓頭,隻好用唐人能聽懂的話解釋了一遍浮力、密度和體積的題目,又引申開,“便是鐵這麼沉的,若打成船,隻要佈局合適,也能夠浮在水上。”
陸允明也笑:“清行。”
陸允明發笑道:“阿嫂聰明過人,吾等不及也。”
程平撓撓頭,快走兩步,去觀光傳說中的“天帝明霞”,這花確切美,此中一株最大的,開起來確切有燦若雲霞之感。
程平看他一眼,大豬蹄子!該死你冇媳婦兒!
程平卻被花房裡小案上的東西吸引住了。一個玉缽,內裡豔紅花瓣研了花汁子,中間紙包裡暴露些明礬塊,案上又隨便擺著布帛條——這莫非是當代介入甲的黑科技?
兩人都上前一步, 擁抱在一起。
陸允明轉頭恰瞥見程平在“非禮勿視”,不由得皺眉。
陸允明和江遠都如有所思地點點頭。
江夫人對她一笑。
陸允明作為職業政客,政治嗅覺就更活絡了:“甚麼來源曉得嗎?”
“有人自稱鹽仙,能不沉於水,又能吞火、治病,聚了很多信眾。”
江遠笑道:“聽聞信那‘鹽神’的很多都是婦孺,若都似內人這般,那‘鹽神’也成不了氣候。”
陸允明笑道:“阿嫂請自便。”
還未到堂前, 內裡接出一名夫人來。
與沈複和陳芸比,江氏佳耦的餬口又更繁華落拓些,畢竟不是誰都住得起如許大的彆院,誰都能用玉缽研花汁子。
女仆人走了,江遠與陸允明、程平分賓主坐下,侍兒奉上香茗。
江遠點頭笑道:“當真後生可畏!”
陸允明瞥一眼程平,賊忒兮兮的小子, 路上還使性子呢, 那裡如竹似蘭了?
“想甚麼呢?”陸允明半閉著眼問。
夫人當真瞪他一眼。
程平叉手:“江郎君。”內心卻在猖獗地打感慨號,本來這位就是與陸尚書當年合稱“雙璧”的江遠江清行!
以是剛纔這兩口兒是在會商用科學廢除科學?程平覺得的隱士澹泊餬口情調畫風一下子突變成了福爾摩斯平常。
江遠笑道:“我處江湖之遠,哪清楚這些。剛纔隻是與內人提及,內人便把她醃蛋的罈子抬來。這蛋在白水中便是沉的,在鹽水中便是浮的,看來本州鹽池不但帶來利稅,還產出了神棍。”
被塞了滿嘴狗糧的程平垂下眼,瞥見中間陸允明的大氅角兒,嘿,中間另有個更資深的單身狗呢……對比出幸運,公然!
江夫人悄悄一福,“陸郎君,程郎君,請恕不能遠迎之罪。”聲音和順好聽,似汩汩溫泉。
江遠道:“本日‘天帝明霞’剛開,你們來著了,且與我同去看看。”
“白雪廬,桃花釀,鬆江鱸,清行過的真是神仙般的日子。”陸允明非常感慨地笑道。
江遠舉杯飲一口,似笑非笑地說:“莫非勾起了誠之歸隱之意?”
程平趕快施禮:“江郎君謬讚,不過可巧曉得罷了。”
江遠看著程平:“似新竹蘭芽, 真好。”又對陸允明道,“不見小郎君們, 不知老之將至。”
程平一邊喝茶,一邊不露聲色地打量這屋子。堂上正中掛著紅梅吐豔圖,題詩筆跡超脫蕭灑,落款卻清秀清麗,印章是碧蕊居士,程平猜這或許是江家兩口兒的合作。又案上散著下了半截的圍棋,圍棋旁是繡繃子、扣著的書冊《刑獄冤案錄》和隨便散放的《琅嬛紀行》《陳珍珍傳》,另一邊是兩盞殘茶。程平腦筋中閃過八個大字:“賭書潑茶,神仙眷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