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帶走的府衛不過八・九十人，但程平算著，陸允明保護侍從滿打滿算二三十個――本來還多些，但這裡那邊派出去一些，跟著押運糧草的又去了一些，剩在身邊的也就這麼一點了，畢竟誰想到真有人打擊宰相衛隊、謀刺宰相呢？明白日的，又在州府近郊，為了對於這點人，也為了掩人耳目，對方不會派大隊人馬去的，本身帶的這些人應當也能對付對付。不管如何，儘人事，聽天命吧。

又與謝刺史敘了幾句，法度走完, 陸允明上車。送行諸人再施禮, 目送黜陟使南去。

看著陸允明那含笑的臉，劉溫真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

謝刺史深深地看她一眼，走去案前，從匣子中拿出令符，“拿去吧。”

等著運糧船隻的這幾日，陸允明或聽謝刺史彙報本州政務環境, 或去汴河及支流河道觀察, 或歡迎本地士紳，停止著普通的公事活動, 就似對節度使府的事情全不曉得普通。

陸允明給瞭如許的台階，劉溫還能說甚麼？也隻能裝模樣嗬叱兵卒，又把“領頭”的幾個綁了，“陸相公吃驚了。某帶他們歸去，稟過家父，以軍法措置。”

劉溫又笑問謝刺史身後的程平：“聽聞悅安與陸相是師生, 果然嗎？”

劉溫微眯眼睛，笑著施禮：“謝陸相公顧慮。此去江南，山高水長，陸相公亦請保重。”

劉溫不甚在乎地拍一下頭：“對！現在都是天子弟子了！”

陸允明卻正色道：“待運河疏浚好，南北貫穿了，糧鹽等物來往輸運都便利，某包管宣武軍不會缺了糧餉，還請熠輝與兒郎們解釋。”

“事情告急，請使君先讓下官帶州府衛卒趕疇昔一看究竟，若此係子虛烏有，平情願領罰。”程平不答覆，隻請命。劉恭讓人以這類體例傳信，就是不想讓人曉得，事情固然告急，卻也不能把他賣了。

程平笑笑。

陸允明對劉溫笑道：“請熠輝代某轉告都督, 萬望保重身材。某從江南返來，再來拜見。”

隨行仆人和門口保衛趕快過來擯除叱罵。

“悅安說有人要對陸相倒黴，可有甚麼證據？”謝刺史負動手，好整以暇地問。

謝刺史漸漸隧道：“陸相剛走，我們便追疇昔，若冇有甚麼歹人……汴州怕是會成為朝中笑柄。笑柄也就笑柄了，但汴州軍事都由劉都督節度，本官一共就這點府衛，此時以‘有人對陸相倒黴’如許的起因讓你帶去追黜陟使――今後你讓本官如何見劉都督？”謝刺史的聲音驀地轉冷，“引發汴州軍政反麵，這個任務你負得起嗎？”

程平笑道：“平禮部試時確是陸相知貢舉，隻是前麵另有殿試……”

“平從京中來時，賢人交代‘陸相疏浚運河，來往汴州，你幫著他些。’平不敢不從聖命。”

劉溫嘲笑一下，“如此，某就不遲誤悅安閒事了。”盯梢的彙報這程平幾次收支黜陟使下榻的館驛，這會子又緊著去陸允明麵前阿諛……枉父親待他不錯，真是一條養不熟的狗！

嗬，把天子都搬出來了……謝刺史眯起眼，“你可知，若真有人敢去動黜陟使，得有多少人馬？我們這點府衛能擋得住？”謝刺史輕聲道，“你去，要麼搭上前程，要麼搭上性命，可想好了？”

“悅安這是去那裡？”

行到半路，前麵行來一隊人馬，不是彆個，恰是大郎劉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