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想不到?分炊不順利?有嬸子做主,另有其他幾個兒子在,就算蘇建民想鬨騰也夠嗆吧?他到底是小的。”
“如何管?那是她親爹親媽!”
程遠征任由舅媽摸頭,懶洋洋躺著涼蓆,舒暢不已。
“蘇海棠這一招釜底抽薪,固然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下下策,好歹擺脫了那一家子,也算是無法之舉。”
他點頭晃腦地感慨著,接過老妻遞過來的菊花涼茶呷一口。
“那丫頭也是個心狠的,哭得眼淚嘩嘩的,可愣是憋著口氣摁下指模,還要告她親媽虐待。”
蘇德全點點頭,眼神龐大。
三人一時沉默,葵扇握在手裡忘了搖。
“孃舅,我想見見蘇海棠。”
程遠征突破沉默。
趙金葉跟劉蘭翠一個村住著,二十年處下來,誰是甚麼本性內心都稀有,倒也不惡感蘇海棠的自保昏招。
“我看了,挺嚴峻。胳膊腿上滿是一道道血檁子,另有掐的擰的淤青,滿滿一片,脖子背麵叫指甲抓得流血,胳膊都脫臼了,纔去蘇永貴那接上。”
趙金葉摸摸外甥額頭,感覺冇發熱,對勁地放動手,手裡也搖著一把大葵扇。
蘇德全回家,先去看看被老妻拘在西屋炕上躺著歇息的外甥。
趙金葉驚奇地從老花鏡背麵抬眼望過來,蘇德全悄悄點頭。
“我剛纔去了趟蘇建民家,就是蘇海棠她爹。想不到啊想不到。”
趙金葉細諦聽丈夫報告,扇子越扇越慢。
蘇德全煩躁地快搖了兩下葵扇,內心頭還是堵得慌。
“分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孃舅,如何了?”
蘇德全從口袋裡取出一份和談書,交給老妻收好。和談一式三份,他作為證明人也收下一份。
“那可不,指模都蓋上了!”
“你是說,劉蘭翠把大閨女趕削髮門了?還斷絕乾係?”
下午甥舅兩個去了鄉裡衛生所,給程遠征做了全套查抄,肯定統統普通,冇留下甚麼後遺症,這才放心回家歇息。
“孃舅,她被淨身出戶了?”
被蛇咬可不是小事,就算冇毒,也得去查查。
蘇德全把早晨的事兒詳詳細細學給老妻跟外甥聽,最後抿口涼茶總結。
簡樸扣問體貼外甥一番後,蘇德全怠倦地靠牆盤腿坐著,長歎口氣。
“那虐待的事兒?”
趙金葉噝噝抽著冷氣兒。
“唉。”蘇德全再歎口氣,撿起炕上的大葵扇扇起來,扇起的風大部分倒是對準外甥的。
“下午從咱家走那會兒還冇這麼慘,這是又捱打了?就冇人管管?”
蘇德全神采沉重,衝倆人慎重點頭。
“趕上那樣一家子,孩子也是被逼得冇有體例了。劉蘭翠那張破嘴,無事還能生非,為了訛上我們,主動往本身孩子身上潑臟水,甚麼偷東西偷人的,刺耳得很。”
和談書內容不長,寫的都是大口語,淺顯易懂。他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又遞給戴上老花鏡的舅媽。
程遠征放動手裡的書,體貼腸扣問。
程遠征拿過和談書展開看看,濃眉皺起。
程遠征冇有點名提姓,卻不會叫人曲解。
“妻賢夫禍少,娶著劉蘭翠那麼個貨品,蘇建民這輩子是彆想昂首了,那倆孩子也學不了好。就是不幸了嬸子,臨老了享不了兒孫福,還得操心拉扯個孫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