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老夫故作端莊，夾了一筷子紅燒魚，一口下去神采都變了，接著第二口，第三口，底子停不下來。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你個死老頭，不準動兒子的湯，這是給老五的。”院中，王氏瞅見秦老夫要動魚湯，上前一步，端起魚湯，直接走向西邊小屋。

王氏一口氣塞住，梗得臉紅脖子粗，就像被栓住草繩翻白眼的魚一樣，蹦躂不起來，最背麵一扭，嘴巴皺成菊花，“快開飯了，還不快去做魚湯。”

“哼，浪蹄子，出去野了就不著家，遲早被人休回孃家。”張氏炒著菜，起油濺到手燙得哇哇叫，嘀嘀咕咕不住謾罵。

林巧雲也不問好不好吃，笑眯眯回了灶房。

林巧雲瞅著一家子雞飛狗跳，笑眯眯內心歡暢，鬨騰些纔有人氣嘛。

林巧雲內心哀嚎，捏著掌心幾十文錢，開不了口。男人臉上笑容太光輝，全都因為她，那麼下一秒，他的笑也會被她一句話剝奪。

“你這婆娘……”秦老夫氣得跳腳，眼巴盼望著那乳白魚湯，想到那鮮甘旨道，頓感悔怨冇先嚐一口。

田氏掃了餿水，低低蹙起了眉頭，卻冇說話。

“好嘞，明天煲魚頭湯，再做紅燒魚。”林巧雲拎著魚飄進灶房，一蹦三跳，表情斑斕。

桑氏聽不著，自顧忙活。

一頓飯，其樂融融。

可她卻忽視了，牽著她的手，給她披荊斬棘的男人。

魚頭兩麵煎黃，溫度最高點加水，再放上幾塊孫家豆腐塊，加薑片文火煲煮。魚肉兩麵片開，兩麵油煎，加水，醬油，糖，薑絲，熬到汁液收乾，盛盤的時候魚頭豆腐湯也好了。

進門的時候，王氏還拿著鞋底板，邊敲邊罵，“有了媳婦忘了娘，出去浪了一天不著家，啥也不管，翻了天了。”

家家戶戶炊菸捲成白練，衝向天空，萬家燈火零零散散，孩童歡笑聲從屋簷飄出，蟬鳴跟蛐蛐唱起交響曲，走在黃泥道上，林巧雲第一次找到了歸屬感，心中暖和。

林巧雲端上白米飯，先給秦老夫遞上筷子，“爹，您先嚐嘗味道。”

給你媳婦的錢，給我乾嗎，不要！

回程的路上，林巧雲兀自糾結思考，不知不覺本身翻過了山頭，進了村纔回望連綴山嶽，本來山路也並不難走。

待到職員到齊，世人動筷，統統人筷子長眼，直直戳向了紅燒魚，一筷子入口以後全都悶聲不語，一口扒飯，一口戳魚，恐怕筷子慢少了半筷子。

秦老夫拿婆娘冇體例，抽著旱菸一答一答。家中其他兄弟不敢觸本身老孃黴頭，劈柴的劈柴，拾掇獵物的拾掇，忙成一團。

林巧雲乾脆拎著魚，蹲到她跟前，甜生生喊，“娘，米買返來，魚也買返來了。”

王氏抽著鞋底板，瞪著眼睛，不敢置信，被噎住的神采格外好笑。

兩道菜，一道乳白加清脆蔥花，一道汁液濃稠香氣四溢，家中幾個男人被勾得肚子咕咕叫，好幾次喊著開飯。

“爹，娘，我們返來了。”秦漢邊走邊號召，解開一口袋米糧交給門口的王氏，“娘，這是大米，我這就去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