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春聽了，苦笑了一聲。

“娘，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春兒既然已經嫁到了錢家，娘又何必提起當年的事情，非要惹女兒悲傷呢。”

沈立春看在眼裡，又是一歎。

“娘啊，女兒蒙受這等慘景，如果孃家還不能為女兒做主的話，那婆家就更不會為女兒討回公道了，今後說不得，少不得女兒就要被人每天這麼欺負了，這讓女兒今後的日子還如何過啊。”朱氏拍著床板啪啪響，哭得是阿誰驚六合泣鬼神。

滾燙的開水，還冒著煙氣呢，就在沈立春的腳邊漾開一地，飛濺了幾點到她的繡花鞋上。

“外婆，你還是先等等再說吧。此事春兒來沈家莊的時候，就已經聽了個委曲，原是孃親要貪了那孩子的瓔珞，惹得阿誰孩子發了怒，這才動手冇個輕重，差點害了孃親的性命。如果外婆就此事再鬨上門去，萬一再招惹了阿誰孩子，恐怕這――”說這話的是一個年約十八的少婦，很有幾分姿色，打扮得極其素雅，行事風格明顯跟朱氏分歧，聽她此言，倒是一個明辨是非的女子。

“你個冇腦筋的東西，冇知己的白眼狼，老孃真是白養了你，我看你這個死丫頭不像是從我肚子裡鑽出來的，倒像是從二房賤婦那肚子裡頭出來的，是用心上門來氣死我的。你給老孃我滾出去，滾出去，滾――老孃不想瞥見你這個不開竅的東西，你給老孃滾得遠遠的，滾――”朱氏一雙肥手狠狠推去，將沈立春推得站立不穩，連連退了好幾步。

“你個死丫頭，冇幫著老孃就算了，還想讓老孃悶聲虧損，阻著你娘我報仇，你還是我生的閨女嗎？氣死我了，真的氣死我了。”門內天然又傳來朱氏一陣刺耳的叫罵聲，另有幾聲清脆清脆的瓷器落地之音。

“你個死丫頭，你說甚麼？！”耳背的朱氏聽到沈立春的低語，抓起櫃子上的茶杯朝著沈立春狠狠地砸了疇昔。

“悲傷？娘，你聽聽，你聽聽，到現在這死丫頭還惦記取阿誰窮小子呢，還在怨怪我這個做孃的呢，彷彿我這個做孃的將親生女兒送進火坑裡一樣。早知如此，我當初何必費那麼多心機，為了你一輩子能夠享用繁華，你曉得你娘我奔前跑後的操了多少心嗎？你看不上眼的婚事，你可曉得是你娘擠了多少的女兒家才讓你嫁進錢家去的嗎？如果錢家真的不好，那裡有那麼多的好女兒搶著要嫁進他們家呢？”

“娘啊，不是女兒不心疼春兒，而是你聽聽她說的話，她像是將我當作是她親孃嗎？她清楚跟二房的是一條心的。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這個死丫頭的婚事嗎？想當初，她聽信二房那賤婦的話，不要那繁華，想著跟個窮小子過日子，死活不肯依女兒的意義嫁到錢家去，若非女兒早一步防著，這死丫頭說不得就跟阿誰窮小子跑了。到現在，為了這事，她還在內心痛恨我這個做孃的呢，說不定就盼著我這個做孃的被人欺負死了算了。”朱氏說到這裡就氣不打從一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