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無法：“我也不是非要他多長進、做多大的官，好歹有個官身在，麵上都雅些。現下親家公已升了武定知州，他幾個舅兄也都有了出身，隻他如許蹉跎，我總覺對不住文英。”

劉氏見了也暴露笑意，終究收了淚，拍了拍嚴清華的手：“姑爺和忠哥兒呢？”

“是爹孃的眼力好，給阿寬挑了個好媳婦。”嚴清華坐在劉氏身邊，像未嫁時那樣，把頭倚在母親肩窩裡。

嚴清華這才順勢起家坐到劉氏身邊，從袖子裡抽出帕子給母親拭淚：“都是我不好，不該一進門就惹母親悲傷，還讓幾個孩子看了笑話。”

“老是都不叫我費心吧。”劉氏感喟。母女倆正說著知心話兒，前麵又傳話來講，大姑爺帶著表少爺來見劉氏，劉氏和嚴清華趕快叫丫頭們奉侍著重新淨麵勻妝，才叫請大姑爺和表少爺出去。

嚴清華抱著母親的胳膊晃了晃：“阿寬都說了‘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成求，從吾所好’2了，爹還能說甚麼？”

範氏應了“是”，又從袖子裡抽出剛安排好的菜單，遞到婆婆手裡：“早晨的家宴媳婦擬了個票據，娘看看，可另有甚麼要添減的？”

“在後院玩呢。”範氏答，“那媳婦就先去了。”要出去安排人給知府大人那邊回話，還要重新安排菜單。劉氏點頭，又想起一事：“既要去回話，無妨把我和你爹帶返來的土儀一併送去。阿蓮那邊有禮單，叫她照著票據理出來給你。”範氏應了，和阿蓮一起出去。

劉氏母女兩個這時已經把家裡家外的事說了個大半，劉氏坐得累了，正斜倚在引枕上，傳聞範氏來了才起家坐正。範氏進了門見婆婆和大姑子神情都很輕鬆，臉上也冇了淚痕，就微微福了福，回話說：“剛前院傳話出去，說知府大人曉得爹孃返來了，著人送了拜帖過來，想明日過來拜訪。”

“現在正該是吃鰣魚的時節吧？你公公在京時老是唸叨，如果市道上有賣，就蒸幾條來。”劉氏說，“其他的，揀大家愛吃的做了就好。對了，愨哥兒那孩子不慣吃甜，叫廚下做菜少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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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清華扶著母親的手，也是忍不住淚灑衣衿：“這不是又相見了麼！娘，你瞧，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再說這不是家裡另有阿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