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侯說得眉飛色舞,“我前次才見金梢樓排擠的新舞,那些舞姬裡頭都不穿,外罩幾件紗衣,跳起來那叫一個勾人,身材若隱若現的……”
等妲己換了藍翎的舞衣出來,管事嬤嬤就更對勁了,王府的舞姬都是自小練舞,比平常女人家清臒很多,藍翎的舞衣有些緊,但更襯出李女人盈盈不敷一握的纖腰,王府的布料都是最好的,走動起來時藍光微轉,腰側流蘇細碎,水袖淺泛薄光,美得讓人呼吸都發緊。
齊國公世子用一種充滿大禦主義正能量的眼神看著上陽侯,上陽侯沐浴在這類巨大的光輝裡,摸了摸鼻子。
玉帝的女兒下到了塵寰,見湖水清冽,解了羽衣戲水,凡人偷藏起羽衣,迫得公主冇法迴轉天庭,隻能下嫁,羽衣七仙說的恰是這一節故事,自古墨客愛做白日夢,如許的故事本是一眾天之寵兒所不屑的,但是現在,他們俄然明白了凡人的表情。
饒是管事嬤嬤再抉剔,也冇找出大不對來,對著小鏡子正在補妝的紅翎有些不滿了,這個秋兒跳的並不是藍翎的舞,而是她的,瞧著嬤嬤這個對勁模樣,估計會讓她去補藍翎的缺,讓這個新來的跳她的位置,她在這個舞班也有三四年了,哪個位置都爛熟於心,但從領舞降成倒第二,誰也歡暢不起來。
有一個去了江南道一年的土包子烘托,總算不會顯得那麼丟人了,安王咧開嘴角,趕緊讓人上羽衣七仙舞。
上陽侯看向安王,“王爺,他冇磕壞腦筋吧?”
妲己回眸一轉,手中水袖來不及收回,悄悄揚起,恰好落在了上陽侯的臉龐上,常日裡見慣風月的紈絝後輩現在腦海裡一片空缺,眼裡內心都隻剩下了一個妲己。
齊國公世子說話時咧開一口白牙,“去了江南道,我才明白替聖上辦差是多麼名譽的事情,女人算甚麼,我要把一腔熱血都獻給聖上,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管事嬤嬤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態度不自發恭敬起來,老臉上擠出一點笑容,“李女人,大冷的天,您如何出來了?碧玉,你這個死丫頭,如何也不攔著女人!”
管事嬤嬤的確對勁地不能再對勁了,固然李女人跳的一定比阿誰秋兒好,但是她生得那麼美,就是不熟諳舞步犯一點小錯,照王爺阿誰性子,那裡會有不憐香惜玉的事理?
絨扇起起落落,五個水袖舞姬一一閃現出身形來,彷彿弓足盛放,這會兒席上已經有很多人開端吃吃喝喝起來了,隻要齊國公世子目不轉睛地盯著看,然後,他就成了從第一眼到最後一眼,冇有錯過一秒的人。
這話一出,合座大笑,特彆是上陽侯,都笑得直不起腰來了,“我說三兒啊,你是多長時候冇見女人了?”
妲己身後的小丫頭怯怯低頭,“蜜斯是傳聞差了小我,纔來的,我們那裡敢攔……”
上陽侯直眉楞眼的離了席,呆呆地撿起地上的羽衣,這一個行動讓世人有些微的恍忽,彷彿本身真成了偷窺仙子戲水的凡人,俄然有一個按捺不住的火伴去偷了羽衣,安王還冇復甦,已經下認識地盯住了上陽侯手裡的羽衣。
台子上鋪了毛毯,每日裡是有下人打掃的,隻是不免帶一點泥濘,秋兒這幾天一向偷偷旁觀幾個比較勤奮的舞姬練舞,她資質極好,循著影象,起手一甩並不存在的水袖,腰肢輕擺,回眸含笑,步子從生澀到熟諳,彷彿弓足一朵朵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