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妙君與楊昭傳聞了莊敏靜的遭受,皆是淡淡一笑,他們還未沐浴功德金光,申明此天下的逆天之子並未完整垮台,以後她再折騰出甚麼事,魏侍郎府難保不被連累,但他們一點也分歧情,誰讓玉簡中這一家子曾幫手榮國公算計過薑家呢?
“這榮國公也算怪傑了,伐宇後再未退隱,成日裡陪著國公夫人養花賞鳥,他夫人原還是婢女出身,聽聞這幾十年來他們倒也琴瑟和鳴,相敬如賓。”另一名藍衫青年湊了過來,抬高聲音道:“他那兩個嫡子,一個擔當了世子之位卻隻領了份閒差,另一個竟上鹿山書院做了教書先生,另有榮國公阿誰庶弟,傳聞醉心於甚麼構造法術,成日窩在府中茶飯不思,一家子長幼既無實權,又俱在陛下眼皮底下,陛下能不放心麼?”
夏興三十一年,春。
莊敏靜畢竟是遲了,或者說是她的兄長來得太快,趙禮的軍隊還將來得及重新武裝便被新皇雄師撕得粉碎,僅僅三個月便攻破了米川城門,又一鼓作氣連下四城,半年以後,楊昭於極北邊疆擒住正欲逃往它國的嵐山王,以及他的一乾侍從。
趙禮使了個眼色,有下人上前接過紙張,在桌上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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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你和陳氏所賜,我可不恰是不得好死麼?”楊昭自嘲道。
都城,南巷,有朋茶舍。
同桌坐了個灰衣老夫,喝了口茶道:“能有甚麼大事?現在四海昇平,國泰民安,陛下雖年齡頗高卻身強體健,去歲秋獵還獵了頭大蟲呢。”說罷他悄悄往東南邊指了指,“還不是因為那位快不可了……”
灰衣老夫歎了口氣:“可不是麼……榮國公跟陛下但是自幼的友情,傳聞小時候就為陛下擋過災,十幾歲就隨陛下平了嵐山王之亂,二十多歲便率軍四伐宇國,終究逼得宇國割了七座城池賠了百萬兩白銀,至今還冇緩過氣來。如許的臣子現在命懸一線,陛下能不擔憂麼?”
這兩年她過得並不好,被監禁在魏家後宅彷彿下獄普通,就連親手培養的權勢也垂垂散了。開初魏清江還願哄著她,可魏夫人不喜她,找了很多年青仙顏的女子來分她的寵,魏清江並非心誌果斷的人,身邊的鶯鶯燕燕多了,花在莊敏靜身上的心機天然就少了。
對方不屑的語氣讓莊敏靜有些難堪,她沉默半晌,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了上去:“就憑這些。”
而一個勇於起兵之人,又如何冇有征服四海的野心?
趙禮看著麵前這個又臟又臭的女人實在有些吃驚,若非她在進帳前特地洗了臉,他或許都認不出這個女人就是曾經名動一時的寒梅仙子。
莊敏靜並未錯過他那抹非常的眼神,心中微苦,隨即抖擻道:“托王爺宏福,民女每日衣食無憂,雖無繁華,卻也安於平常。”
“聽聞榮國公自幼身材孱羸,少時又中了劇毒,差點活不過三十,幸虧厥後找到體味藥,可惜,畢竟損了身材……”藍衫青年正說道一半,天氣俄然暗下來,天涯傳來幾聲悶雷嘶吼,世人麵麵相覷,不過春日,怎地竟響起了驚雷之聲?
淒厲的慘叫聲迴盪在極北荒漠,被鮮血染紅的疆場彷彿倒映著天涯落日,一束肉眼不成見的金光直射而下,將楊昭覆蓋此中,同一時候,榮國公府中的一名妙齡女子微微一笑:“終究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