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向文坐在正堂中等待,丫環們為他奉上茶點,他喝了半盞茶一向不見人來,又不好走動,心神不寧地等了約莫一刻鐘,聶縣令才姍姍來遲。
“不過子惠隻是他的字,他的名字叫做聶償恩。”
“……”
楊昭帶著幾分醉意邁進了屋子,去處間拂過淡淡酒香,室內紅紗喜帳,鴛鴦錦被,俆妙君眉眼如春照,淺顰輕笑地坐在床頭,等著楊昭一步步靠近。
“你不是有啞疾嗎?!”楊昭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聶向文心中大驚,聶縣令竟然真的是聶償恩!
跪倒在這個他向來看不起的人麵前,畢恭畢敬地磕了頭,血液屈辱地沸騰,心中恨意滔天。
一旁的老仆厲聲嗬叱:“大膽!百姓見官為何不跪?但是想犯上不尊?!”
一轉眼過了四年,東山村的百姓們已不再叨唸村莊裡曾住過一名秀才,他們更愛議論的是聶老夫一家現在完整起家,聶向文娶了家財萬貫的劉家女,杏陽火鍋樓如百花開遍大江南北。聶家早不是當初為了八百兩銀子便賣了兒子的聶家,他們搬入了杏陽縣的大宅子,來往之人無不是官紳商賈,疇昔逼迫他們的地痞們現在想搭句話又那裡攀附得上?更彆說他們這些誠懇農夫了……
來人不過二十出頭,去處間卻已是官威赫赫,他身著青色長衫,更襯得他身姿矗立,麵如冠玉。
待他們籌辦好見麵禮登門時,才曉得聶縣令並未住在縣衙內,而是回了自家在杏陽縣裡的宅子,聶向文托人探聽了地點,倉促調轉車頭往西巷駛去。
想通關竅,貳心下一鬆,臉上推出欣喜的笑來:“大哥!真的是你嗎?”不等聶償恩答覆,又委曲道:“你……這些年你究竟去了那裡?爹孃想你想得茶飯不思,頭髮都愁白了很多,不過現在好了,大哥返來了,還成了我們杏陽縣的縣令,爹孃曉得了不知該如何歡暢呢!”
聶向文眸光一閃:“哦?但是那位關城出來的,傳聞年不滿弱冠的新科狀元?叫甚麼聶子惠?”他語帶調侃道:“還與我是本家呢。”
……
楊昭來到床前,冒充行動不穩,一不謹慎賽過在俆妙君身上,調笑道:“娘子,你好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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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發柳枯,潮漲日落,歲去弦吐箭。
“這我就不曉得了,那些農物哪兒那麼好中?村裡王老三家之前不是偷了聶家的種子嗎?成果呢?啥冇種出來,還華侈了一季田,土也給壞了。”胖婦人酸溜溜地說:“這聶家人種田真是一把妙手,不管甚麼東西到了他們田裡長勢都格外好,那些別緻的種子,他們也是頭一回種吧,又那裡曉得體例?恰好誤打誤撞就給種成了,真是……就像有神仙在幫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