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度了！明顯錯不在娘娘身上，她們竟如此歪曲娘娘……”

這一夜，向來早早滅燈的霽月宮，一樣燈火透明。

秦公公垂首等了好久，最後卻隻聽皇上淡淡地“嗯”了一聲，不由得微抬了昂首，語氣詫然：“皇上以為，皇後孃娘如此措置……尚妥？”

阮墨有些奇特，待喜兒給她梳好髮髻，一出外殿便瞥見翠兒正在飯桌邊擺盤，瞧著桌上的碗碟不比昔日少，心道皇後孃娘大略不屑於在吃食上難堪她，鬆了口氣。

“歇在此處。”

“嗯。”她接過茶杯含下一口，漱口後吐進喜兒捧著的小盆裡，樂兒則執巾子為她擦拭水跡，“翠兒呢？”

至於罰她禁足和免除月銀，事理也非常簡樸。

阮墨卻搖了點頭：“皇上何許人也，怕是這事兒一出，他便獲得動靜了。若真要護著我，大可命人將皇後孃孃的懿旨采納……但現在，甚麼都未曾產生，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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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方纔秦公公提及靜婕妤小產，他並未過分驚奇，也清楚其真正啟事是甚麼。且皇後懲罰的來由明顯站不住腳，“利用”一詞甚是奧妙，靜婕妤並非孩童，豈能等閒被一兩句話唬弄，不過是皇後欲藉機讒諂阮墨罷了。

“翠兒姐姐怕娘娘起來餓著，早早到殿門候著送膳的人來，叮嚀奴婢們奉侍娘娘。”

至於靜婕妤此事，他若信她，自會前來問她真相，若不信她，她主動尋他說得再多，在他眼裡也隻是抵賴和粉飾，無甚意義。

至於禁足三月、罰月銀半年……

他遲遲不肯要子嗣，便是但願能尋一名品性才學皆宜的女子，由她一報酬他生下子嗣，而後一同教養他們的孩子，不讓兄弟相殘的悲劇重演。

最後寵嬖阮昭容的啟事，亦是因其體質特彆，不易受孕。他早便曉得此事，選秀時她能順利通過查抄，也是他派人做的手腳，為的就是讓她進宮，成為他矇蔽世人的障眼法。

後宮有端方道，妃嬪禁足期間，皇上普通不會再踏足其宮殿，該宮殿的宮人無事亦不成隨便分開，相稱於將受罰妃嬪隔斷於外，吃穿用度僅可由專人送過來。

獨一能光榮的是，世人皆不知靜婕妤懷有身孕之事，她當然也不曉得，故而“利用”也隻能是偶然之舉。皇後冇法給她扣上禍害龍胎的帽子，又想藉機折騰她，才用這類模棱兩可的來由，見怪於她。

翠兒將前來宣皇後懿旨的宮人送走後，前腳剛踏入霽月宮，臉上強撐的笑容便耷拉下來了，愁眉苦臉，語氣非常忿忿不平。

秦公公跟從皇上多年，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天然曉得皇上是另有目標，當即不再多問，恭聲道：“皇上徹夜可要移駕霽月宮？”

翠兒愣了愣，心下一涼：“娘孃的意義是……”

而她……既被禁足又無銀子，看來，日子是不會好過了。

他乃先帝之第三子，遵循本朝“立嫡長為儲君”的端方，本是不管如何都輪不上他來擔當皇位的。但是，眼睜睜看著身為宗子的大皇兄與嫡出的二皇兄，為了太子之位明爭暗鬥多年，終究一個死於非命，一個被貶為庶人，反倒讓他這個向來事不關己的三皇子撿了大便宜，即位為帝，雖與兩人的豪情並不深厚，貳心中也是無窮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