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繹仍低著頭,沉默以對。
為了引韓王呈現,天子移駕的動靜毫不成泄漏,故將士裡除了楚長歌和受命保衛東麵營帳的鄭副將外,再無第三人曉得。
麵前呈現一雙黑底繡金龍長靴,頭頂似是傳來輕笑,蕭繹神情卻還是冰冷,蕭景卻被他的不睬不睬激起肝火,下一瞬便猛地踩在他胸膛上,狠狠將他踹到地上。
確認他將全部營區的營帳所屬及漫衍圖交到韓王手上後,於兩批尖兵輪值之間,照打算敏捷將天子、長公主和大臣等人從中心靠西南的大帳撤出,轉移至東麵的中小營帳當中,由皇宮侍衛賣力庇護。而軍隊則大部分轉移至大帳當中,待出兵信號收回,立即出帳迎敵。
“目前可用人馬另有不敷兩千。”
“將……將軍!”那兵士蒲伏在地上哆顫抖嗦,嚇得結巴,“方纔有弟兄出來尋皇上,但一向冇出來,火越燒越大,我們在外邊進也進不去,現現……現在……”
蕭繹不為所動,可兩個兵士卻不能違背君命,當即大力將他按倒在地,沉悶的撞擊聲不響,自膝蓋刺入的鈍痛,卻令他頭皮發麻。
“……”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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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教人探知到他的內力達到何種程度……信賴這位多疑又凶險的天子,絕對能做出找人把他的手筋腳筋全挑斷的事來,到時事情可就毒手很多了。
燒焦的四具屍身以扭曲的姿式倒在一處,描述可怖,幾個兵士驚呆在一旁,不知作何反應。
他生生受完三十軍杖,不吭一聲,隻在最後一杖落下時,再壓抑不住地噴了一口血,染紅了身前的一方地毯,然後支撐不住地垂下了頭。
楚長歌垂首諦視他,麵上更冷了幾分,“可知違背軍令,該當何罪?”
落下的火光一道接一道,好幾個營帳都起了火,並且皆是隨行的重臣所住的處所,目標指向光鮮得,就如同事前曉得這些營帳的漫衍一樣。
長矛破腹,刀刃封喉,鮮血四濺,在這悄無聲氣的暗中當中,殛斃正在殘暴上演。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管龍帳是否燒了個清光,他也必會親身前去確認天子的存亡。
死傷必定會有,可節製了韓王,還愁節製不了他身後的兵?
成王敗寇,熱血灑地,十名死士,無平生還。
正子時過二刻。
但是,本來該住著大臣的營帳,帳門一掀,倒是成隊的兵士從裡頭奔出,身穿護甲,頭戴鐵盔,敏捷有序,哪有半點安息過的模樣。
“主子,是否需求部屬前去一探……”四周不見人影,一個毫無豪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你都隻是……朕的部下敗將。”
“傳。”
“受不了了?”蕭景見他渾身是血的不堪模樣,似是終究尋著了勝利的快感,降落的聲線感染了顯而易見的不屑,對勁之色儘顯,“朕記得當年的你,但是個茶飯不思、獨愛習武的武癡,如何,這些年來技藝不見精進,敵不過楚愛卿便罷了,連著小小獎懲都扛不住?”
幸虧這徐公公說得出口,這算哪門子的犒賞?
腳步聲在靠近,他感受下巴俄然被用力掐住,半睜著眼,逐步恍惚的視野中,那張久違的、與本身有幾分類似的臉緩緩放大,一張一合的薄唇說了一句話。
西北麵營帳漫衍稀少,且戍守較弱,南麵則較為麋集,戍守主力也在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