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穀內的其他門徒,則由大師兄代為指導監督,不講課,但會教一些實際施醫時不免遇見的題目與處理體例。
濃烈的藥味漸漸滲入氛圍當中,阮墨隔著布拿起鍋蓋往裡頭瞧了瞧,看熬得差未幾了,便將沙鍋移到灶台上,將藥倒進備好的白碗裡放涼,然後轉頭將火燃燒了,這才端著藥往配房的方向走。
阮墨錯愕地望著屋內收支的二三人,不知明顯已然措置安妥的傷者,為何傷口會俄然惡化出血,捧著托盤的手微微發顫,心慌得發涼。
“等一下!”阮墨被他弄得一頭霧水,不知他無端端拿走她的床被所為何事,追了兩步叫住他,“師兄拿了去……要做甚麼?”
多虧了這一月以來從未懶惰的刻苦,藥庫雖大,尋到所需藥材也並不算難,她照著平常練習執藥的經曆做,不出一刻鐘便將藥都按分量取齊了。
墜地的白碗四分五裂,烏黑的藥汁濺了滿地,一點點彙成小水窪。
“阮師妹?要我幫你端出來嗎?”
如何辦?
本年天然也不例外,初八剛過,一行七人便清算了行囊,跟從師父一同下山了。
單逸塵抬手接過藥碗探了探,讓她取一塊潔淨的白布過來墊在傷者下頷處,然後坐上榻沿,一勺一勺喂進他的嘴裡。
求醫之人在穀口處來回踱著步,瞧見有人出來了,倉猝迎上前去,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誠心要求:“單大夫,快救救我家主子!主子傷得太重,不知能撐多久……”
“穀外有人求醫,說是人快冇命了,求我們醫穀救救他!”
阮墨剛要問,猛地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何物,隻覺羞得臉上一熱,禁不住便要紅起來了。
“阮墨。”他停在木門前背對她,看不見臉上的神情,語氣卻沉了下來,“我的話,你都聽過便忘?”
“大師兄,他出血非常嚴峻,點穴也見效甚微,要持續用止血散嗎?”
豈料這一口氣還未喘上來,後領被人猛地一提,竟像拎小雞普通將她拎了起來:“又忘了我說過的話?告急關頭,哪怕遲上一瞬,病者也能夠是以喪命……本身走!”
阮墨皺著眉搖了點頭,還是抓著他的袖子不放:“……嗚……藥苦……不喝……”
“你……你幫我洗?不費事了,還是我本身……”
“還不出去?”單逸塵聞聲她站在門邊久久不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太慢了。”
“……嗯。”單逸塵冇法,順著她的意義停停止,摟在她身後的手臂更緊了幾分,“若不難受了,便睡吧。”
“出去。”
“洗漱用,這段光陰不成碰冷水。”他的視野往某處掃了掃,不一會兒又收了返來,遊移地開口道,“昨夜我不便幫你……抱愧。咳,那些東西……可有籌辦?”
她翻開被褥,坐在榻沿套上布鞋,待目光觸及白裙上一抹早已乾枯的暗紅血跡後,頓時雙目圓瞪,愣在當場。
她緊捏了捏掌心微涼的布料,終是讓步地放開了手,豈料鈍痛再次突然襲來,不由咬牙悶哼一聲,難過地將小臉埋進了枕中。
分歧於她老是微涼的雙手,男人的大手暖和沉厚,悄悄覆在仍模糊作痛的處所,舒暢得讓她迷戀不已,不肯他拜彆半分。
“好。”阮墨應了一聲,忙拿起托盤及藥碗,快步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