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聲轉頭，卻見他薄唇緊抿，眉心微不成察地輕跳，向來通俗沉寂的眼神模糊有幾分閃動，不由問道：“師兄？”

曾經煎熬的等候彷彿又浮上心頭，男人放下空杯，提壺又倒了一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幾年在醫穀，墨兒她……過得如何？”

男人朗聲大笑：“就你謹慎眼兒，還美意義說我。”

他對父女話舊的內容可半點兒不感興趣，倒是比較獵奇阮承遠帶來的奇珍奇草。

“連夜趕返來的？”

“嗯，二包快滿兩週歲了，成日哭鬨著牙癢，你可把穩他要把你的手放嘴裡咬……二包，正說你呢，真是個小奸刁蛋。”

當年阮承運為了尋戰亂時失散的娘子，長途跋涉前去邊關，展轉三四年才摸出門路，經多番儘力尋回了娘子。而後在本地住了數月，又診出娘子有了喜脈，隻得安設在那兒，待孩子生下來稍大了些，這才帶著妻兒返來看看女兒。

“嗯。”

“是啊……不然，我也不會將墨兒拜托予你。這麼數年來，真是感謝你了，淮安。”

師父見機地將地兒給父女倆騰了出來，悄無聲氣地分開了廳堂，留下空間讓他們好好聊會兒話。

阮墨愣了愣，的確覺得本身聽錯了，正欲再確認一遍時，男人已然快步走出了廳堂，那背影……竟很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她忙將本技藝抽出來，點了點弟弟的小鼻頭，問：“弟弟的名就叫二包？”

清冷降落，擲地有聲。

兩人異口同聲，又同時頓住的話頭，相視沉默了半晌，還是單逸塵轉眸彆開了視野，沉聲開了口：“你先講。”

司遠非常利索，不一會兒便端來了剛泡好的熱茶，彆離為兩位長輩滿上，正要回身辭職時被師父阻了一阻，叮嚀道，“去將墨兒叫過來。”

“好說好說……”

“都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了……”師父斜睨了他一眼，自顧自走上主位坐下，“我還未計算你老是半夜把我踹醒呢。”

阮墨望著繈褓裡嘴邊還掛著口水的嬰孩兒，正用小手握住她的食指悄悄晃著，也不知歡暢些甚麼，笑得樂嗬嗬的，不由得抿唇衝他彎了彎嘴角，眨眨眼逗著他玩兒。

從認清本身內心所想，逃離寒隱宮，一起不斷歇地趕回醫穀，直到現在站在她的麵前，見到了心心念唸的人兒，他卻陡生了幾分退意，那些積儲已久的豪情一向深埋心底，彷彿……還一時難以說出口來。

阮承遠鮮有見過這般犟的人，還真跟他較上勁兒了，扯嗓喝道：“……出去！”

驀地見著已然長成大女人的女兒，俏生生立於麵前，這個曆經滄桑的男人也不由有幾分動容：“墨兒，爹返來看你了。”

“不準走！”

這……她是該先勸住哪邊的好？

“咳咳……”師父看不下去了，清咳兩聲，決定站出來打圓場，“承遠和嫂子舟車勞累，並且還帶著二包，便臨時在此住上數日，歇息好了再解纜可好？”說罷，朝李氏使眼色。

“說好是兄弟的，跟我客氣甚麼？真要謝我，怎不見你帶些外域的奇珍奇草返來？”

“你……”

“哎，用個飯高歡暢興的，如何又流眼淚了？”阮承遠剛放下酒杯，非常無法地勸道，“待墨兒與我們回了家後，你想如何看都能夠了，快用飯吧……”

無事的，隻要他安然返來了，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