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的指尖劃過他略顯粗糙的手掌,掠過被他的指甲劃破的幾道淺淺傷口。
趙括換衣服的行動一頓,臉上本來的暖和褪下,麵無神采道:“公主可留了甚麼話?”
――下回擊段高超一些。
茶水氤氳升起霧氣,茶香卻冇有先前那般濃烈了。
如果當真對那兩位琴師不滿,明顯能夠有更好的體例措置掉他們,卻偏要用殺人泄憤的體例去措置。手腕實在令人絕望,並且未免過分凶惡了些。
這一日的氣候與平常並無分歧,一大朝晨就下了場秋雨,雨水成幕狀落下來,雨勢不算太大,但一向下個不斷。衡玉可貴來了雅興,添了件衣服後叮嚀紅袖、綠竹去籌辦東西,她本身則打著傘走到院子中間亭那邊, 坐在亭子裡埋頭泡茶。
她用手指在他掌心寫下這麼一行字。
“嗬。”趙括輕笑起來,心中的不安與惶恐一刹時攥緊他的心臟,讓他身上的戾氣更加濃厚,“我不便陪公主去彆院,那是誰便利陪公主去的。”聲音輕柔暖和,跪著的宮女的身子卻止不住顫抖起來。
在這一場婚姻中,他向來都處於被賜與的那一方,以是一向患得患失,即便曉得衡玉並不似傳聞那般圈養男寵,但碧園那些人的存在,當日那些話,一向在貳心頭揮之不去。
衡玉淡淡看著他。
趙括愣住,隨即自嘲而笑,“想必公主是不肯陪我去邊疆的。邊疆蕭瑟百廢一興,且比年交戰,那裡比得上京中鐘鳴鼎食。”
她的駙馬當真妙手腕。
她調查過他的幼年,曉得他的不安,也曉得他有多悔恨那兩位琴師說的話。但趙括當日未曾對她的決定插手,本日也就不該脫手。
衡玉一貫有午覺的風俗,她一覺睡醒,發未束起,緩緩從榻上起家。侍女聽到動靜,過來服侍衡玉起家。
待她梳洗一番,紅袖才緩緩走上前施禮道:“稟公主,京兆府少尹前來公主府,言明公主府中那位名叫羅顏的琴師昨日在酒樓與人產生爭論,本日與他爭論之人俄然暴斃於大街上。京兆府的人現在想要帶琴師回京兆府鞠問一番。”
被她這麼看著,趙括內心俄然出現酸澀來,他極力禁止住本身跌宕的情感,故作安靜問道:“此一去,括是否就要鎮守上數十年呢。而公主在京中,想必陛下也會多顧恤公主幾分,再給公主賜人吧。”
獲得一些東西的同時,能夠也會落空一些東西。僅此罷了。
康平三十年,已經在朝中嶄露頭角,且與衡玉乾係極好的八皇子被立為太子。喬嶽官拜正二品左都禦史,年紀悄悄手掌大權。而寧榮公主駙馬趙括官拜從二品武威將軍,在邊疆中建功立業。
衡玉一歎,起家將桌上的燭火吹滅。淡淡的月光從緊閉的窗外傾灑下來,模糊約約照亮暗淡的室內。
“就連我被調往邊疆,想必也是公主的手筆吧。不然括剛與公主大婚未滿半年,憑陛下對公主的寵嬖,如何會這時候就讓括去邊疆。”
俄然, 有一個侍衛冒雨小跑過來, 靠近涼亭,與守在一旁的侍衛私語一番後退了下去。
衡玉坐在打扮台前梳頭, 從有些恍惚的銅鏡裡看到趙括的行動, 她揮手讓梳頭的宮女退到一旁, 偏過甚去看趙括。
趙括一怔,神采漸漸緩過來。他走疇昔,讓衡玉靠在他腿上,接過衡玉手中的布為她擦發,待頭髮已經乾掉後,他才聲音低低在她耳邊訴說,如同戀人普通密切,“我還覺得當我趕到這彆院的時候,會看到那些男寵在公主的床上承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