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悄悄呼了口氣, “玉大膽問父親這是為何？”

那樣鋒利的，又帶著些誌在必得的眼神……

“時不我待。”她如此回道。

稱身的穿著，再加上一身安閒淡然氣度，矗立站在那邊，明顯就是個風采絕佳的少年郎君。

衡玉算是曉得這青城明顯是幷州最大的城池, 為何城池內卻如此破敗蕭瑟了。

衡玉發覺到不對瞥疇當年，剛好對上宋沐的視野。她微微垂眼，斂去眼底的鋒芒，從榻上緩緩站起家來，與宋沐點了點頭，就握動手中的竹卷與他擦肩而過，直接分開了書房。

衡玉緩緩排闥走了出來，見到跪坐在宋翊身邊的宋沐時略微訝然，不過她粉飾得很好，一派波瀾無驚地走到宋翊麵前，“父親。”

他冇有見過衡玉，先前宋翊將衡玉帶去祠堂寫入族譜時，隻帶她拜見了宗族裡的宗老們。他們這些平輩的人還未曾見過她，但這並無毛病他猜出衡玉的身份。

本來應當是要避開的，或者是提早與她打個號召，但宋沐觸及到她的眼神時，俄然就怔住了。

宋翊身子向衡玉方向傾了傾，顯出幾分火急來，“你方纔言有三策，可這竹簡上隻刻有一策，其他兩策呢？”

就像是握住了大魏最後的氣數。

宋翊聽他這般自謙，明顯已經習覺得常，擺了擺手錶示他坐下。

宋沐看著衡玉，眼中盛滿讚歎。

宋翊道:“我年火線才接辦幷州，這一年時候隻能將幷州軍隊掌控在手裡，至於政務……”

宋翊看得過分沉迷，辦公的時候宋沐為宋翊部屬，不便喚醒宋翊，衡玉便親身出聲打斷了宋翊的深思。

衡玉順著宋翊的話對宋沐略一點頭，“沐三兄。”

這般言簡意賅又直指中間，真是可駭，也真是……讓民氣生佩服。

宋沐隻要十八，眉眼高雅，氣質暖和淡然，一身平平無奇的青衫硬是給他穿出了幾分秀雅氣度。

這具身材先前孱羸隻是因為營養攝取不敷，現在在州牧府中養了幾日麵色已經紅潤不好，力量也垂垂凝實，倒是個極好的練武苗子。

宋翊略有些訝然，“玉兒啊玉兒，為父還覺得你會多沉澱幾日。”卻冇想到衡玉如此快就將策論呈到他麵前了。

治下民生之事應當交由信賴的文臣賣力纔對, 宋翊本就不通此中精華，勉強為之, 幷州又地處西北荒地, 再加上戰亂頻生, 外族多次襲擾城池，民生能好纔怪。

這段時候，宋翊書房裡的藏書衡玉也差未幾翻閱完了，對這個期間的汗青背景也更加體味了。

兩人見禮後，宋翊才問道：“吾兒所來為何事？”

宋翊點了點頭，並不料外衡玉會曉得這件事情，“為父不善政務，你沐三兄在這方麵倒是很有天賦，但隻憑他一人之力也難以對付全部州府的政務。以是他發起為父頒佈招賢令，以求幷州中有才氣之士退隱仕進。”

幸而宋家固然以軍功起家，但也是世家，族內不貧乏各種冊本，倒是能滿足她現在的需求。

衡玉在宋翊另一邊坐下，緩緩開口道：“聽聞父靠剋日以幷州牧的名義公佈了招賢令？”

這般氣度的人，即便她隻是一個女子……

衡玉上前兩步，學著宋翊跪坐於幾前。

宋沐早已能夠做到一目十行，但看手中的竹簡時倒是一點點細細咀嚼，麵前覆蓋的一團迷霧也跟著瀏覽下去而逐步撥雲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