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書,端莊些的就是詩詞歌賦論語百家文集,也有話本演義傳奇之類的閒書, 那寫盧花蜂采花記的話本還出了一整套係列, 林嫣看的是前者, 姚夏倒是不挑, 隻是格外偏疼史乘,還都是野史, 文墨看得納罕, 多問了一句, “小娘子先前不是愛翻些詩啊詞啊的嗎?念起來還怪好聽的, 如何就改了呢?”
姚夏獵奇道:“那他總不會也是個采花賊吧?”
“六扇門三十歲以下的一等通緝犯有兩個,一是三年前犯下屠城血案的毒手神醫宋不謝,二是江湖榜上排名第一的殺手袖裡紅,從那人的技藝來看,應當是後者。”
如果換了個江湖人來聽這話,說不得就得掀桌子和他比劃兩下,但是姚夏不懂,就算看完了整本話本,她也對那些打打殺殺的武功境地冇多大抵念,獨一印象深切的也就是武道入門的點穴工夫了,以是她隻是略微有些驚奇地眨了眨眼睛,然後又隨便地問起寧王和紅越的武功來。
文墨跟著林嫣四五年了,也算見多識廣,卻也冇聽過如許的曲子,好不輕易等姚夏一曲彈完,眼睛都帶著亮,驚道:“小娘子是那裡學到的曲子,聽起來都不像是人間的聲音了,怪道那些文人總說甚麼此曲隻應天上有呢……”
文墨的臉頰更紅了,走到姚夏的身邊,一邊替她斟茶,藏在袖子裡的手握了一下拳,像是私底下鼓足了勇氣,一邊笑盈盈朝著顧寒抬手道:“哎,颳風了,光駕顧保護去幫我們小娘子把房裡那件大氅取來呢?”
姚夏彷彿非常感興趣,看著顧寒道:“我看顧保護你的年紀不算大,算從小開端練武的話,到現在應當是小成了?”
“是啊,我要嫁的是個王爺,他一不貪花好色,二品德邊幅俱全,連個抉剔的處所都冇有。”姚夏道,她忽而眼波流轉,帶上了幾分清澈的笑意,看向顧寒,說道:“話本裡的那些女人家約莫都不像我這麼想,她們愛的是江湖安閒,喜好的是武功高強的俠客,纔不奇怪甚麼公子天孫。”
姚夏冇有答覆,隻是伸手悄悄挑逗了一下琴絃,顧寒的視野落在按在古琴身的那雙白玉似的手上,不由得呼吸微滯,耳根也漸漸浮了一層紅,直到琴曲過半,也冇聽出這是甚麼曲子來,隻是對這曲子模恍惚糊地有一種美好而古樸的印象,不像是時髦的詞曲調子,倒像是比魏晉調還要長遠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