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了身子低頭看著她的小臉，卻見她早已熟睡，羽睫斂下落下淺淺的暗影，嘴角微微上翹，靈巧得惹人疼惜。

好久不見懷中人兒答覆，他隻得勾起一抹淺淺的苦笑，眸光當中蒙上一層灰濛濛的霧氣，神情恍忽“兮兒，還記得幼時父皇帶著孤微服出行那事嗎？那日在丞相府你爬在樹乾之上，穿戴一身紅衣，揮動手臂高喊著‘胤哥哥’，孤當時就想，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奸刁的女孩，與孤在冊本上看到的端莊女子截然分歧。”

強忍著腳踝的劇痛掙紮著站了起來，尹芙兮半蹲著行了個禮，隨後將整件事情的原委道了一遍，最後輕聲言語

“主子常日裡賣力清理梅園的落葉，本日正巧看到玩耍玩耍的尹妃娘娘。主子自小便是個怯懦的，再者又怕驚擾了娘娘，這才躲了起來，誰料卻看到了姬妃娘娘欺負尹妃娘孃的一幕，姬妃娘娘更是揚言要將小憐姐姐帶回宮中經驗，尹妃娘娘不肯，因而姬妃娘娘便令人強即將人帶走，兩邊爭論了起來，姬妃娘孃的下人還將尹妃娘娘推倒在地，厥後…厥後帝君與寧妃娘娘便來了。”

“孤對你的感受就連孤本身都捉摸不透，那日你站在梅樹之下親口對孤剖明的時候，孤實在是很欣喜的，但當時候的欣喜很大程度是因為多了尹府這方助力…”

“那日你倒在血泊當中，孤心底是從未有過的惶恐，當時候為甚麼冇有發明身後的你呢？自責與慚愧交叉著折磨著孤，那冇頂般的痛苦讓孤第一次感覺…無能為力，孤不得不承認…或許…或許孤是真的…”楚胤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化為了綿長的感喟之聲…

“mm，彆哭了！”寧歆瑤見此，忙上前幾步撫摩著姬辭畫的背脊，試圖安撫她。

尹芙兮的話語倒是惹得楚胤沉默下來，四周寂靜。

“主子…主子是個三等粗使宮女，不是哪宮主子的丫環。”粉衣宮女低聲解釋了一番，偷偷看了姬辭畫一眼，但見她那番吃人的眼神，嚇得她身子一抖，雙手死命地揪住垂放在腿間的衣角。

“哎…”好久好久以後，空蕩的房中響起了君王的感喟之聲，因為這一聲感喟過於悠長且飽含了太多的寵溺與無法，讓尹芙兮的心微微一跳，錦被下的小手緊緊握起。

推開毓秀宮的大門，將人兒輕柔地安排在床榻之上。楚胤則坐在一旁謹慎地捲起她的衣裙，待見腳踝處的紅腫以後，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

尹芙兮的製止讓楚胤升起了幾分不悅，他大掌一揮屏退了宮人，直到殿門關上才轉頭看著她的小臉，眉頭悄悄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