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寂末必定的冷聲。
“寂末。”
他趕快避開,站在樹的右火線,心悸地凝睇“何如”入體的熒藍漸消,和遲緩下樹的次魂。
寂末會信賴他的說辭嗎,不,他曉得寂末是個甚麼樣兒的人。
季子文趕到之時,隻見那藏身在樹上的靈魂麵上班駁,五官俱裂,瞪出的眸子子半垂在眼瞼處,欲落不落,上半邊牙齒稠濁著赤色豎在扯破的唇上,徒留一條細筋牽涉。
季子文拿到“何如”以後,便趕往陰陽交界的鬼門關。
“千年勾魂,你甚麼性子,我比你還清楚,自那日起,我便多加留意於你,你是斷袖,而白清軒不是。”
如何能夠,那次他未言一語。
這一行動令季子文滿眼震驚,“何如”怎會如此等閒地流失,轉嫁於它魂體內?
那麼,樹上那魂是誰。
不可,他要趁著寂末尚且普通之際,去忘川將“何如”取出,以防萬一,如果真到了那一境地,暗的不可,他就強即將“何如”附入寂末的身材,即便未交心,“何如”也將使寂末喪失三成冥力。
寂末的笑聲還是入耳,對他的行動毫無一絲反應,待到“何如”儘數入體以後,才朝他走了過來。
“清軒,有了我,你再不會孤寂。”寂末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但他仍敏感地發覺到非常。
不對勁,不對勁,莫非寂末已經曉得他的企圖?
“孟婆大人,你這話未免說的過分無情,你任職以來,大人可有虐待過你,現在,大人生息耗費,你竟無謂地一句‘常事罷了’。”七夜憤然不平,站在孟婆麵前,對她大聲道。
“不過,因為你,我特地體味了一些斷袖之事,倒也有些興趣。”
季子文頃刻瞭然,他趕快將身上的“何如”取了出來,熒藍剔透的“何如”似是一盞冥燈,照亮了一方六合。
寂末冷酷地收回了手,那次魂的眸子與上半邊牙齒已經完整落在了地上,收回“啪”的三聲。
“確切令人馳念。”季子文跟從寂末的腳步,“我單獨勾魂了幾千年,後因你相伴,纔不感覺孤寂。”
孟婆仍然安靜地玩弄動手裡的白玉碗,終是道了一句:“眾界萬物,生息有限,白大人萬年無常,已屬眾界長命者,更非論萬年前,白大人有何經曆,生息至此而止,常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