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調配了讓他昏睡的藥,不如說鬼醫給他籌辦的是一味藥引,中和他體內的毒,讓他墮入昏睡,也減輕毒發時的痛苦,同時給他們要做的事締造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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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曉得是不是大限將至,不過如許也好,免得平白受了那些痛苦。
人如果失血量達到百分之四十就會休克,更彆說她明天要輸半身血液。幸虧,在給明懿輸血時,明懿的血液會隨之進入她的身材。
“鬼醫又取我的血去研討了?”明懿無法地輕歎了一聲,“早已曉得結局,又何必浪操心力。”
再看另一邊,宋濁音的右手與明懿的左手也被一樣的軟管緊密相連。但是,令人駭怪的是,此處軟管內流淌的血液竟是詭異的黑紅色,披髮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氣味。這黑紅的血液在燭光的映照下,閃動著陰暗的光芒,仿若來自天國深淵的謾罵。
“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曉得會不會產生古蹟,鬼醫不會放棄,我也不會,以是,你也不要放棄,好不好?”
這一刻,全部天下彷彿都隻剩下他們兩小我,統統的喧嘩與騷動皆被隔斷在了這片小小的六合以外。
“能夠。”
時候一分一秒地疇昔,就在這喧鬨無聲的氛圍當中,隻見明懿本來微微展開的雙眸不知何時竟緩緩合上了。這個常日裡老是深藏不露、心機深沉的男人,現在卻像個孩子一樣,毫無防備地依偎在她懷中沉甜睡去。
“好啊,如果哪一天我也去了,也定會奉告你的。”宋濁音忍不住彎了彎眉眼,晶亮的眸子裡微光流轉。
“如何如許看著我?”他嗓子裡還帶著幾分微啞的儂音,一刹時彷彿又規複了他之前慵懶地模樣。
宋濁音微微一愣,心下瞭然。看來鬼醫早已經將統統都安排安妥了。
他的身材狀況,兩人都心知肚明,但也都冇避諱。一個是早已曉得有這麼一天,隻是內心稍有不甘;另一個則是另有成算。
“能夠是累著了,彆擔憂。”明懿蹙了蹙眉,輕歎了一聲,“便是哪一天去了,我也會提早奉告你的。”
隻要處理了血液相斥的題目,那麼換血就不是難事。而處理這個題目,還是青玉幫的忙。
現在,宋濁音麵色慘白如紙,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竭滾落,但她緊咬下唇,強忍著痛苦一聲不吭。她的左手手腕與明懿的右手腕中間,連接著一根極細且長的透明軟管,好像一條纖細的紅線。透過軟管,能夠清楚地看到紅色的血液正緩緩活動,彷彿是生命的脈動在這沉寂的空間裡悄悄通報。
而這個換血的時候,大抵需求旬日。今晚是第七日,現在天她需求做的是將本身身上半數血液換給他。
她斂了神采,將一旁侍從端來的湯藥餵了他,又在他身後墊了軟墊,好讓他舒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