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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珠起家取來一支新的紅燭,替代燃剩的蠟燭頭。紅燭的淚水將殘存的燭身裹的大了幾圈。
“隻要女人有言,莫敢不從。”
農曆十三,玉輪將將美滿,朗朗清輝撒向人間。
屋內很靜,隻要冊頁窸窣翻動之聲。
觀星台角落有幾鼓石凳,一張石桌。沈長青揮袖一掃,灰塵、樹葉俱被勁風掃落。
是夜,沈長青呈現在文珠麵前。
他頓住腳步,遊移道:“沈某想感激女人。”
沈長青略一沉吟:“府內觀星樓正合適。”
就算沈長青身中劇毒,奇經八脈如百蟻噬咬,也冇有這一刻難過。他來隻是表達感激之意,如何被她三言兩語就逼出本身的心聲。
文珠隻是一個眨眼,燭火未動分毫,麵前便多了小我影。她看了他一眼,一襲玄色勁裝,頭髮高束,眉間勒一條同色細帶,愈發顯得膚色白淨,神采清冷。眼皮低垂,瞧不出丹鳳眼內的眼色。
她看了一會,舉起杯子和沈長青的輕碰一下,然後漸漸品飲。
文珠淡淡一笑:“竟有這等巧事,不過我幫忙沈幼蘭隻是因為她是幫我做事,她出了不測我豈能置身事外,與你無關,不必多禮。”
可他有何態度去問。他隻能徒勞的握緊拳頭又鬆開。
文珠微微彎了嘴角:“少俠你在我如何安息。”
他換了身茶青長袍,頭髮以一根古木簪束起。揹負雙手,遺世而立。難怪古語有雲:
“不見不散。”沈長青如來時一樣,身形一晃,消逝於夜色。
兩人的話比昨晚更少,隻冷靜喝酒。明天喝的是果酒,清甜的滋味沈長青仍然喝出了晦澀。
沈長青站的筆挺,呼吸幾不成聞。文珠坐著已是腰痠背痛,可她卯足了勁不換姿式不說話,兩人比賽沉默,誰也不肯先開口,彷彿一開口就輸了。
沈長青艱钜的道:“沈某告彆。”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成諼兮。
更漏聲聲慢,紅燭落淚滾。
沈長青驚詫的昂首,饒是武林後代也說不出如此大膽不羈的言語,他的心不成謂不震顫。半晌後,他的眼睛充滿光彩,炯炯有神的盯著文珠。
本來清冷這麼傷人。
文珠如妖般魅惑的聲音在笑容後翩但是至:“如此說來,沈少俠救了文府高低多條性命,我豈不是該對少俠你以身相許了。”
她如此衝突,卻讓人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