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縱她算計妃嬪,隻因他的眷顧非常希少,少到隻願為他逗留,放縱她逼得皇後幽居深宮,獨掌鳳印,隻因愛深而信重,放縱她誕下龍嗣,封為太子,隻因想到他百年以後,為她策劃。
乃至放縱她交聯近臣,即使太子為她親生,但天家無親情,她無得力親族,此後一定能保她事事全麵。
聽到這聲卿卿,雲貴妃可貴有些愣神,就聽到天子衰弱的聲音緩緩地說道,“朕覺得愛妃恨不能朕早日拜彆。”
屏風上繡著花鳥魚蟲,映照著燭火當中纖細的人影,帝王臉孔慘白的甜睡在榻上,昔日俊朗的模樣被病痛折損,不複嚴肅。
猶記初見之時,偏僻的宮室中,得見一美人,便如明珠洗塵,滿室盛輝,一見便念念不忘。
雲貴妃看著病榻上衰弱的天子,聽他問她為何,為何?這人間事,哪那麼多的為何?
在她一夢醒後,卻好似回到了多年之前,尚未入宮,望著鏡中尚未綻放的花顏,她悄悄地下了決計,莊生夢蝶,不管是否在夢中,此生,她必然要榮極天下,必然不再籍籍知名,粉身碎骨亦甘之如飴!
未幾時,帝王醒來,看向坐在榻前的雲貴妃,雙目當中泛著一絲看不透的冷意,他遲緩的說道,“可貴愛妃還掛念著朕”。
跟著這句話的說出,室內的氛圍垂垂地趨於呆滯。
病榻中的天子,聞聽此言,倦怠的端倪中帶著淡淡的溫情道,“卿卿當真有此心”?
年近四十的麵貌還是保養極佳,彷彿三十婦人,眉眼間帶著成熟的風味。
深宮二十年,容色易老,仙顏不再,多少大誌壯誌都以消磨,連小小宮女亦是不屑與之,唯有兒時火伴不時佈施一二。
他曾細想卻總得不到答案,他曾想殺了那白長離,卻在見他一麵以後悄悄放過,她曾想將她遠遠安排,不再相見,卻總抵不過他的思念。
帝王寢宮,交泰殿。琉璃瓦上點點清露,濃厚的陰霾覆蓋著這座陳腐的院牆,不複古日模樣。
這暗香與她衣袖間浮動的暗香相合讓他常常動情,他自知事情不對,卻冇想到,她竟如此狠得下心。
殿內,空空蕩蕩,檀香案幾上防著碧綠的賞瓶,上麵斜斜的插著一株如雪後晴空般的的花朵,淡淡的香氣飄零在四周,映托著四周高雅的打扮,不像是帝王寢宮,倒像是江南閨秀的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