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此對視著,對方身上那種看似溫潤實則帶來無形壓力的感受畢竟令她不快,時候一久,她就想反毛,文璟卻在這時笑了一笑,直起家來,將一套湖藍色的女子衣裙遞了過來。
讓人換裙子的是他,換了裙子又不待見,讓人把裙子換下來的又是他,不是有病是甚麼!
“這是過曲水彎了,”文璟開口解釋,算是替她解了圍,“彎急,不免如此。”
文璟捏著福來豐富的頸毛,看也不看便甩向半空,上麵一道黑影輕飄,將被甩得暈頭轉向的福來接住。
琉璃屏風不能倖免。
雲微瀾心中頓時萬千個動機閃過,這男人,該不會是睹物思情了吧?這身衣服的仆人是他的心上人?她做了彆人的替人?
死死抓著身邊這個男人,既然是他害得她,那麼死也要抓著他一起死。
內裡不再有聲音,隻要細細的衣服摩擦之聲,雲微瀾忽地回身,身後空無一人,隻要紗簾悠悠閒逛,這突如其來的沉寂讓她止不住有些疑神疑鬼——這男人俄然不出聲,又想乾甚麼。
話音未落,卻感遭到船身驀地劇震,像是觸上了江底暗礁普通,隨後便聽到木板‘哢嚓’一聲,崩裂之聲響在耳徹。
有病!
它若敢撓,她就將它撕成兩半。
相互都抓了個空。
她腦海中靈光一現,難不成這男人算準了會有人暗害他,並且還是此時現在此地點?
“應當是吧。”她模棱兩可地點了點頭。
不放心,又加上一句,“看了長針眼。”
“行行,不就是一條裙子麼。”抓過他手裡的衣裙,她認命地往一扇屏風後走,邊走邊道,“我可跟你說好了,大丈夫真君子,不該看的不要看……”
話說得無所謂,實在雲微瀾內心也迷惑,偏中性的嗓音也就罷了,這麼男人的聲音算是如何回事?
雲微瀾心中腹緋,早讓她走不就冇事了,非得把她拽返來,返來了還冇安生日子過,竟然趕上暗害,這點兒是有多背!
“幫你換衣服。”文璟的腔調是輕柔的,雙手是倔強的,態度是不容回絕的。
莫非——
“把這個換上。”略顯冷冽的聲音,文璟將一套黑衣遞了過來。
琉璃屏風上人影輕移,一人徐行走入,一襲質地輕浮的雲絲軟袍映入視線,是已然換好衣衫的文璟。
“不喜好?”文璟隻一眼便洞穿了她的設法,在見她很乾脆地賜與必定的答覆以後,他笑意不改,“不喜好也得穿。”
耳邊一聲輕笑,笑得她低聲罵娘。
雲微瀾冇有接,她可穿不來這玩意兒。
文璟似笑非笑地看她。
文璟凝定地看著她,不語,也未動,她冷眼瞅著他,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裙子?給她的?
“捂在身上太久,濕氣入體,你會著涼。”
改抓為推,雙手一用力就要將男人推開,船身卻在此時毫無前兆地一斜,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倒向一邊。
“好了?”屏風外文璟語聲傳來。
雲微瀾神采刹時變得丟臉,剛纔那一抓美滿是下認識的行動,誰曉得會抓個男人過來。
“我這身衣服挺好。”雲微瀾扯扯本身衣肩,“很合適。”
雲微瀾低頭一看,可不是她沐浴前月朔給她拿來的另一套衣服麼?再昂首看一眼劈麵的男人,那唇邊仍然淺含笑意,那雙望不見底的眸子卻清清泠泠,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