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雲微瀾卻早已金蟬脫殼，離剛纔落水之處潛出數丈之遠。

“咕嚕咕嚕……”

在這茫茫江麵上，能用來作獎懲的現成刑具是甚麼？隻能是水。

文璟雙手一鬆。

想到當時的狼狽，雲微瀾冷哼一聲：“我精力多餘！”

文璟看也未看，兩指悄悄一捏，捏住了她的手腕，然後眸光一落，落在她那隻轉動不得，卻仍然不誠懇，張牙舞爪地想要實施罪過的手。

“另有？”

眸色微沉，他指尖輕彈，轉眼即至的船槳在觸到他指尖的一刹，竟似撞到了金石普通，刹時反彈而出，直直落入江麵，在入水的頃刻，碎裂成數片。

從最後的俄然攻擊，到以後的以頭頂撞，再到起決定性感化的“直搗黃龍”，另有最後火上添油的那一摸，這類種莽撞與鄙陋的行動，充足讓一個普通男人為之活力。

“另有？”雲微瀾蒼茫地昂首，咬唇半晌，眼睛一亮，“另有不該拿頭撞你……”

她欲哭無淚，“我真的錯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放過我吧……”

文璟笑意未變，手掌輕抬，伸出兩指去掂那來勢淩厲的船槳，卻見一團黑影緊隨厥後，朝他懷裡直衝過來，企圖較著，明顯是要將他撞下船舷。

從人的本性來講，被惹怒的人，對方越是說甚麼，就越是往相反的方向去做，她就是算準了這一點，用心做出不會水的模樣，才賭來此次水下逃生。

特彆是象文璟那樣明月珠輝般的人物，隻怕從未有人敢對他如此猖獗，他也定然對這類行動極其不喜，乃至討厭，也就必定會對她停止懲戒。

後領一緊，身子忽地一輕，緊接著便已身處空中，她冇有半分遊移，伸手直搗他“黃龍”——最有效的體例就是最好的體例，猴子偷桃甚麼的，她從不感覺下賤，更不感覺見不得人。

當然，這需求一係列的鋪墊。

文璟唇角微勾，衣袖輕拂船板，倚船坐下，看著她在水中撲騰，不時咽幾口江水，態度文雅得象是在賞識甚麼美景。

“看來不給你點經驗，你是不曉得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他隱去笑意，淡淡道。

文璟凝睇著她落水的處所，垂垂沉了眸色。

不能歸去，毫不能！

這類身懸半空，落空重心的感受實在是讓她想罵娘。

嘖嘖，手感真好。

“不要！”她那隻尚算自在的手一把抓住文璟的衣衿，她麵露驚駭，“我錯了，真的錯了……”

“不是不是，錯在不該拿船槳砸你……”

船槳生風，呼呼作響，帶著一串水珠橫向劈出，攪動得連凝而不散的濃霧也跟著混亂四散，一看就曉得使了大力。

這一幕落在直衝過來的雲微瀾眼裡，她不由心驚，早就曉得他技藝超絕，卻不知竟已到瞭如此境地，她現在的行動無異於以卵擊石，可開弓冇有轉頭箭，她隻能孤注一擲。

船身在她的奔馳中狠惡搖擺，就在船槳落水之際，她撲過來的身形亦至，化身為鬥牛場上彪悍的至公牛，一頭頂了疇昔。

“嗯？”

抓住她後領的手往中間一移，身下的風景頓時一變，滿盈著霧氣的江水替代了劃子，她神采一變。

“錯哪兒了？”文璟問得不急不徐。

“噗通！”或人就跟個鐵球似地直直落入水中，激起大片水花，隻餘驚天嚎叫迴盪在空中，“啊，彆把我扔下去，我不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