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林黨在朝廷已經失勢,餘波之下,就連周起元這個江蘇巡撫也遭到很多影響。先是姑蘇織造局寺人李實彈劾姑蘇代理府事的同知楊薑,將其拘繫以後,又彈劾周起元包庇楊薑貪納。
攀附龍冷冷一笑,道:“此番東林大敗,世人皆遭貶斥,唯有你榮歸故裡,還說此事算不得甚麼,你是非要看著我等引頸就戮方纔心甘麼?”
葉向高聞言心中大驚,想不到攀附龍等人竟然另有此等設法。天啟為甚麼要貶斥東林黨人,最為關頭的地點恐怕就是對東林的施政方略感到不滿,現在攀附龍竟然籌算策動統統的東林官員一起上奏表態,恐怕更將會引來天啟的不滿,那些尚未遭殃的東林臣子必然會儘皆被貶,東林勢將今後式微,一蹶不振。
葉向高看著這兩個年青人,笑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應社是憑藉東林黨而建立的一個文人社團,在官方素有“小東林”之稱,很多靠近東林的文人士子都插手了應社,應社已經成為了江南仕林不成忽視的一股新進權勢。
葉向高一看之下,本來是周起元,笑道:“本來是仲先啊,老夫已不是首輔了,不消施此大禮。”
孫越陵聞言一驚,攀附龍終究說到閒事了。他不會傻傻地覺得攀附龍和周順昌是特地來送彆葉向高的,他們彷彿還冇有這個憬悟。此番前來必然有事,說不定就是來發兵問罪,現在果不其然,攀附龍已經忍不住直言相斥了。
當葉向高勸及周起元要韜光養晦,臨時不要與閹黨作恐懼爭鬥之際,周起元卻淡淡一笑,道:“皇上命我察吏撫民,本官豈能目睹閹黨放肆為亂?所謂休咎在天,君子豈能斤斤計算,為慮者,是非對錯也!”
葉向高立起家來,對著攀附龍拱手笑道:“雲從兄,彆來無恙否?”攀附龍字雲從,是東林黨中和他一個級彆的宿老,當年顧憲成在無錫初創東林書院,就是得了攀附龍大力互助。但是在朝廷中,攀附龍是靠近於趙南星的,自趙南星卸下了都察院左都禦史這個糾察百官的首要職位後,就是由攀附龍持續頂上。
葉向高沉默半晌,終究慰歎一聲,緩緩說道:“雲從兄這話從何提及?我葉向高亦是東林中人,豈會忍心坐視朋輩被奸人所迫?怎奈事不成挽,我也是一籌莫展……”頓了頓,續道,“當初在京師之時,我就曾多次勸諭各位和趙大人,何如你們不聽老夫奉勸,為之何如?”
葉向高擺擺手,道:“雲從兄還是毋要笑話於我,老夫不過是接受皇上垂憐罷了,算不得甚麼……”
幾番互敬過後,攀附龍放下酒杯,對著葉向高道:“還是進卿兄手腕高超啊,在朝時貴為首輔,致仕後又得封太傅,總算是功德美滿,衣錦回籍了!”
為此,周起元與李實展開了一番爭鬥,算是臨時壓抑住了李實的風頭。豈料,閹黨蘇鬆道參政朱童蒙在江南濫施淫威,動不動就鞭撻部屬官吏和民夫,更擅主動刑擊斃漕卒,為此,周起元冇少上折彈劾此人,但他此舉終是惹來魏忠賢嫉恨,矯旨切責於他,在此時東林失勢的環境下,他的巡撫職位已是岌岌可危。
葉向高聞言心中一震,攀附龍和周順昌是趙南星的死黨,趙南星被髮配後,他們也跟著被逐出京師返回故鄉,現在聽了動靜後竟然找上門來,也不知打的是甚麼主張,口中卻道:“無妨,讓他們一同退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