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崑山衛,起碼有五千兵馬,由參將楊禦番統帥。”毛一鷺趕緊說道。
“老弟,我豈會不知你的處境。”戚遼目光深深射進他的眼瞼以內,道,“你可知劉德喜、毛一鷺此番命令抓人,你本來也是名列此中,不是我犯上諍諫,隻怕你和你的風華社也要麵對此禍……”
毛一鷺答道:“派出去的衙役門已經刺探清楚,此番帶頭肇事的是江南結合商社和同善會,人數起碼不再萬數以下,且他們打著旗幅,喊著標語,說是讓我們儘快開釋周順昌、繆昌期等五人。”
戚遼聞言反而笑了起來,道:“老弟你又多愁善感了,何故如此,不必如此啊!”
戚遼沉默一陣,說道:“這於你有何乾係?他們的毀滅是遲早之事,你隻要再忍耐一些光陰便可獨掌江南大局,這莫非不是你我當初的商定嗎?”
孫越陵慘笑,道:“兔死狐悲,唇亡齒寒,為何我心中底子就冇法歡愉?”
很快,劉德喜、毛一鷺等人就聽到了內裡震天塞地的喊叫之聲,明顯是遊行步隊已經開到了衙門口。幾人正欲出去探視一番,卻見衙門書辦飛奔而來,對著毛一鷺叫道:“大人,遊行百姓呈上手劄一封,請大人過目。”
翌日淩晨,姑蘇城內還是是薄霧朦朦,花樹爭春,一派清爽平和的誇姣景色。但是故意的人卻悄悄發明,明天全部城鎮的氛圍卻顯得有些分歧平常,非常詭異。
戚遼點頭感喟,道:“那是你心中過分在乎,以是纔沒法放心。你忘了四哥當初對你說過的話麼,要成大事就容不得涓滴慈悲,隻要狠得下心來方能成績彆人所不能……”
毛一鷺額頭上排泄了汗水,戰戰兢兢道:“下官已經派王啟泰率人前去禁止了,但據王臬台回話,遊行的人實在太多,臬司衙門連同兵備道的差役們也禁止不得,恐怕他們現在已經踏足道前街,很快便要來到此處。”
……
“孫越陵?”劉德喜嘴中狠狠吐出著三個字,冷哼道,“我們放他一馬,他竟然不知死活,膽敢聚眾肇事。既然他要玩,咱家便和他作陪到底。”對著毛一鷺問道:“現在姑蘇城中駐有多少兵馬?”
劉德喜大怒,一拍桌案道:“反了,這些刁民的確冇法無天,你還不調人前去遣散?”
毛一鷺接過手劄,攤開一看,隻見紙上寫著:“周吏部、謬翰林品德名譽,士民師表。一旦忤觸權閹,不由台省論列,據刑臣李實風影之詞,遂煩詔使。百姓冤痛,萬口一心,願為之死。諸生誦法孔、孟,所習者名節廉恥,若本日之事,則是朝廷所棄者賢能,所用者邪佞,諸生何顏複列青衿,居渾濁之世?明公為東南重臣,不能迴天意而慰民氣,諸生竊為痛之!望明公體察民氣,順乎民意,複公道明理之舉,解封東林書院,開釋東林賢能!”落款為王節、劉羽儀、張溥、楊廷樞、黃宗羲、沙舜臣、王景皋、文震亨等十數人。
毛一鷺看罷,不由盜汗涔涔而下,這些人都是蘇、鬆一帶極負名譽的墨客學子,很多人還是雲間社和應社的中堅人物,在士林中素有影響力,現在竟然結合一氣、上書諫諍,這讓他感到非常頭大。
劉德喜心中隻感到陣陣驚懼,決不能讓汗青重演,他已經下定決計,哪怕是血洗姑蘇城,也要將這股歪風邪氣給打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