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漂亮接過日記看了看,收進斜挎包中:“另有嗎?”
魏爺爺兒子對老婆說:“把那鐵盒拿來。”她進屋拿出一個鐵盒,看上麵的彩色印刷,彷彿是某種餅乾的外包裝。翻開鐵盒,內裡有個厚厚的油布包,正麵已經被刀劃開,從斷麵能看出包著好幾層,看來是怕受潮。魏爺爺的兒媳從油布包內拿出一個紅皮塑料日記本,封皮上印著粗糙而素淨的毛主席頭像,上麵有四個羊毫字“還看目前”。
兒媳說:“不曉得甚麼怪病,爸死的時候特彆地老,臉上全都是皺紋,就像俄然老了十年似的!坐在椅子裡就睡疇昔了,媽發明他嚥氣後,就打電話給街道辦事處,讓他們明天過來一趟。第二天街道的人如何也敲不開門,就找工人把鎖翻開,進屋才發明媽也死了,本身把統統管子都拔了。”
魏爺爺的兒子說:“我也想問你們,鐵盒裡隻要這本日記,莫非你爺爺當年就讓我爸爸幫你拿這本日記?他總得有點兒行李甚麼的吧,比如腕錶、存摺、錢包、郵票之類的?你好好想想。”看著他的神采,郝運大抵能猜出,魏爺爺的這個兒子對父親底子冇豪情,之前聶小倩在的時候就問過魏奶奶,都說這個兒子遊手好閒,就曉得打賭啃父母,看來冇錯。
郝運和鄧漂亮相互看看,算是明白原委。魏爺爺朽邁而死,老伴發明丈夫已顛季世,能夠本身也不想活了,就跟著一起死去。鄧漂亮忍不住問:“差人有冇有來看過現場,會不會是彆的啟事,比如有人闖出去行凶之類的?”
“或許這就是我爺爺當初失落那天……”看著日記,郝運自言自語地說。
兩人都點了點頭,郝運想起魏爺爺兒媳說的那些話,心想,那天本身從旅店來到魏爺爺家,就發明他衰老了很多,而在死的時候又更加老,這到底是甚麼啟事呢?
郝運就是一驚,聽鄧漂亮又說:“甚麼時候的事?如何死的……天然滅亡,家人都在,另有靈堂呢?曉得了!”掛斷電話,鄧漂亮把手一擺,“快上樓去看看吧,那姓魏的老爺子家裡一屋子人。”兩人趕緊進單位門上樓,門開著,客堂擺有簡易靈堂,上麵並排放著兩幅吵嘴遺像,一看就是魏爺爺和魏奶奶。鄭龍和吳強都在門口,見郝運和鄧漂亮來,就說了顛末。本來鄭龍來到魏爺爺家,發明房門底子就冇關,大敞四開,屋裡有七八小我,一問都是魏爺爺的家眷。吳強扯了個謊,遁辭是魏爺爺老戰友的孫子,特地過來看他,家眷也冇多想。
“五十多年了吧,”鄧漂亮笑著說,“魏爺爺在電話裡說,當年他給郝傳授當助手,也替他清算行李,但厥後郝傳授不是失落了嗎,魏爺爺就把郝傳授的物品帶回家儲存,這一存溜溜就是五十三年!之前還要保密,現在能夠魏爺爺感覺疇昔這麼長時候,也冇保密的需求,他那天清算東西,就把日記給翻出來,因而給郝運打電話,讓他過來拿走,冇想到……唉。”說著說著,鄧漂亮歎了口氣,看模樣彷彿隨時都能哭出來,郝運頓時感覺看走了眼,這傢夥也是演技派的。
“就是這個?”郝運問道。
郝運翻開封麵,看到扉頁上用藍色鋼筆寫著兩行字,上大下小:“當你看著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看著你,郝幼澤1962年9月購於蘭州新華書店。”再今後翻,公然都是本身爺爺郝傳授當年記的日記,時候從1964年的10月2日開端,郝運一向翻到最後,發明隻寫了半本,最後的日期是1965年6月30日為止,記錄的內容大抵是要撤離基地,統統職員全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