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自帶了一本《守白論》來，坐在邊上一頁一頁漸漸地看。

此中一名老翰林歎了口氣， 道：“一幫小女娃子讀書，這考校也跟兒戲似的，有甚麼過目不過目標？不都是那樣嗎？謝少師看過也就是了。”

老成如許，合該埋進土裡！

下方如蕭姝、樊宜蘭等人，皆是學問涵養俱佳，胸有成竹，聽得謝危此言，便都起筆蘸墨，對著發下來的題卷在空缺的宣紙上完整作答。

落在人耳中，竟有一種清風拂麵似的感受， 或許是因為這話中藏有欣喜之意，等閒便消解掉人本來進入殿中時的嚴峻，略略放鬆下來。

上頭幾位先生這時已經到了左邊設的那幾把椅子上坐下，隻叫宮人沏了茶端上來。

方纔回謝危話的那位老先生道：“一個公主鬨著要讀書，聖上縱著隨便請幾小我來教就是，總歸女兒家也不須曉得甚麼太大的事理，在家聽父母，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學一學《孝經》《女戒》也就罷了，偏還要搞出這般大的陣仗，不曉得的怕還覺得是哪位皇子出閣讀書呢。老夫在翰林院也算是兢兢業業治學十餘載了，到現在竟跑來教一群女娃娃，像甚麼話！”

聖上點了他們來教長公主並一群伴讀的世家女人，本來就叫他們有些不滿，在這兒坐了冇兩刻，既不能說話，又偶然看書，乾脆便稱去內裡透氣，竟連“監考”這件事都扔了，相攜從奉宸殿出去，隻留下謝危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