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五石散

宮室裡秋風瑟瑟。

呂顯眼皮一跳，話都冇顧得上說，先把封口的火漆起開，便抽了信紙出來一讀。

那是自流井鹽商會館的標記。

尤芳吟卻咬了咬唇。

小寺人在外頭稟道：“少師大人，邊關密信，加急來的。”

小寶問：“冇甚麼要交代嗎？”

謝危盯著它們看了太久，漸漸生出幾分奇特的眩暈之感，彷彿這幾隻碗扭曲起來，變作了陰暗裡長出的口和眼，朝他通報著甚麼，敘說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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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牆上掛著一張琴。

外頭百姓們是因圓機和尚與天教教首萬休子之爭才感覺圓機和尚聖眷深厚，可謝危的名譽與權勢，一在朝堂，二在士林，與圓機和尚比擬的確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且都是平常百姓觸及不到的層麵，淺顯人又那裡曉得此人暗中如何佈局策劃？

小寶打量他：“是要兵戈了嗎？”

麵前書案上是太病院太醫端來痛斥宮中方士的“罪證”，五隻冰裂紋的瓷碗裡盛著五種散碎的石塊，邊上一隻用過的瓷盅，藥杵擱在漆盤角落，最前麵一張紙上卻攤散著一小堆已經異化在一處的藥粉。

那酒保便點了點頭，掀簾出去。

絲竹之聲亂耳，紅巾翠袖惑心。

一個穿戴粗衣麻布的機警少年踩著船板走上來，對著珠簾外守著的酒保說了甚麼。

也是趕巧, 車裡正有人下來。

慘白的手指被搖擺的光焰染上昏黃，謝危朝著漆盤前麵那張紙伸去，上麵碾磨好的五色粉末混在一起，已難以辯白。

衛梁不熟諳對方。

呂顯目光閃動，神情卻一點也不輕鬆，重新看了紙上字句一遍，想起那人近兩年來與往年無異的行動舉止，心底卻籠上一層憂心的陰雲。

桌邊的茶盞裡，茶水早已涼透，倒映著半張寂靜的臉龐。

無緣無端，談甚麼買賣用得著他這麼個大忙人親身來一趟金陵？

冇有關好的門扇相互拍打著，偶然竟令人感覺鬼氣森森。

他抬開端來, 便微微一怔。

徽州的販子名傳天下，自有一番風采，可到得這金陵六朝王氣養起來的城、上得這飄零千古的秦淮河上的船，風冇了，骨也軟了。

呂顯！

他同中間幾人道了聲歉，起家走出去。

薑雪寧回過甚瞧見她，一怔：“芳吟如何來了？”

尤芳吟回想起方纔遊船上的事情，一字一句道：“昔日我們同呂顯見時，頂多打個號召；可今次在秦淮河上見麵，他向我問起女人的近況。”

富商們度量美人，內心卻策畫著買賣。

呂顯沉默很久，道：“等人來就曉得了。”

現在……

呂顯便也笑著喝了一盞，正要趁此機遇拿下這回的布匹買賣，再殺一回價，一錯眼卻瞥見條小舟破開波紋靠近了這條畫舫，搭了快船板到船頭。

魚線那頭隻剩下光禿禿一根魚鉤，映著夕照鋪下的光影，閃閃發亮。

薑雪寧指尖悄悄地顫了一下。

太病院掌院漲紅了一張臉含怒而發的話，彷彿還在耳邊：“五石散又稱寒食散，本是用以醫治病人，可無病食之，體生炎熱，心出幻境，雖令人飄飄然上得瑤池，煩惱儘消，可上癮難戒，於身材有大害，令人去處狂浪！這些江湖方士，以此物進獻聖上，荒誕絕倫，的確是其心可誅！”

謝危晃了一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