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吧檯區的高凳上,襯衫上方的兩粒釦子鬆開,袖口也推高到手肘。如許的打扮,司芃在夜店見過很多,但無人能像他,斯文又頹廢。
淩彥齊半躺在床的外側,瞧見她的神情舉止,動也不動,輕笑兩聲,笑聲中滿是對勁。司芃已走出幾步,愣是忍不住歸去踢他一腳,人把腿一縮,笑得更是暢意。
淩彥齊也不知,今晚究竟有甚麼事值得高興,司芃一向在笑。
“放開我。”
她側臉躲過他的吻,雙手去推。推得也不重,淩彥齊還壓著她,手揪著牛仔褲的拉鍊不動:“如何了?”
那是甚麼?是完過後的放空和倦怠,是深諳此道的放縱與刻毒。
這片廣袤卻毫無打算的麋集樓群, 對淩彥齊來講,如同黑夜裡的迷宮。對司芃來講, 是爛熟於心的每日風景。每當無前路可去, 她便爬上圍牆跳下;拐彎遭堵,馬上轉換方向進入另一條巷。她纔是儲存遊戲裡的精通玩家。
可遇見她,想著她,念著她,莫非不是麼?眼下,莫非不是麼?
那邊印著一個活在雲端的女子,出世在敷裕世家,會彈鋼琴會跳芭蕾還會畫畫。
司芃推開淩彥齊,走到床頭櫃,猛地扣下相框。
“他們找不到這裡來?”淩彥齊試著回想他在拆遷組看過的圖紙和航拍照片,確認方位。
一件件衣服就這麼脫掉了,背心,牛仔褲,最後是文胸內褲。司芃以絕對坦誠的姿勢站在淩彥齊的身前。
雨嘩嘩地下。他們趕在大雨前,回了宿舍。
她朝他走疇昔,踮起腳尖親吻他,吻他的嘴唇下巴,一起向下,悄悄咬一口他的喉結。
胸前雖不飽滿,卻也緊緻;細腰寬胯,顯得兩條腿更長;腹部平坦,肚臍兩側有模糊的馬甲線,那隻他念念不忘的玄色玫瑰紋身終究暴露全貌,……
讓他怦然心動。像是十五六歲未完成的初戀。
朝著榕樹的窗簾未拉嚴實,能瞥見外間的樹上掛著一盞孤零零的路燈,本日竟亮了,光在雨霧裡折射,像是下一秒就會熔掉的鎢絲燈膽收回的微小光芒。
“一看便知,你是那種聽教員話、聽媽媽話的劣等生。”她用手撐著右上腹,方纔跑得太快了,橫膈膜一向在疼:“你必定冇有打過架,也冇被人追得這麼狼狽過。”
淩彥齊不解:“你這時候歸去?那些人找不到你,還不會去宿舍門口守著?”
床不大,司芃躺下,隻能緊挨淩彥齊的胳膊。他含笑著將煙噙在齒間,空脫手將司芃摟進懷裡。煙霧與火光中,他的眉眼嘴角少了隨和感——那份即便大師都曉得他家世優渥,也不會害怕和他扳談的隨和感。
那一刻我就想,今晚,勢需求和這二十七年來的人生, 完整不一樣了。
窗外路燈打出去的暗淡暖光,罩住司芃滿身,卻不能由此暖和她。
明顯就要到手了。淩彥齊閉上眼睛,也止不住內心的浮泛和瘙癢。他無法地問:“你去哪兒?”
司芃拿了打火機過來,斜坐床邊:“如何,不點菸了?”
與他設想中的胴/體一樣誘人,高挑身材、瓷白肌膚。不,更誘人,因為設想總會缺失細節,麵前的人倒是如此實在。
被喜好的人勾引,真是一件妙不成言的事情。
淩彥齊四周望望, 這裡真是暗,不止冇有路燈, 連樓房宿舍都是黑壓壓一片, 一盞亮著的燈都冇有。他問司芃:“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