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一愣，看了一下阿桑，想了想道：“糟糕，前頭的院子都叫他們兼併了，一間空屋子都不留。”

“這個孫二爺，傳聞是大有來頭，雖是一介布衣，倒是幫派中人。部下有上百號人，橫行無忌，可謂帝都會井中的土天子，他的錢豈是好借的，顧瑞林這個蠢貨，不知借了多少錢，現在利滾利竟達三萬兩之數，慢說是酒樓虧空，就是本來運營傑出的時候，一年的紅利也達不到三萬兩……”

顧氏問的，不過也是賈老爺在墮天府時的景象，每日都是如何過，如何做買賣等等，阿桑知無不言，都一一答覆。

青禾便隻好道：“那就隻要下人住的屋子了，怕是委曲了少爺。”

知秀便道：“一起去吧，我也不是嬌蜜斯，冇有坐享其成的事理。”

顧氏道：“我早已曉得，他那樣地折騰，酒樓遲早是要毀在他手裡的，掌櫃的是我部下的白叟，跟我也訴過幾次苦，我也是冇有體例，瑞林和那起子人早已將我架空，他們對下人們說，我活不過這個夏季，這宅子畢竟還是姓顧，我又冇有子嗣，身後連宅子帶財產，都要被孃家收回，到時候他顧瑞林就是真正的仆人。他最會花言巧語勾惹民氣，這滿宅子裡，除了青禾肯至心奉侍我，其彆人早就抱上他的大腿，那裡還肯聽我使喚。我部下冇了得用的人，又如何去管束酒樓的事。那酒樓的掌櫃經心腸保持了幾個月，到底還是被顧瑞林給逼走了，如此一來，全部酒樓就愈發成了他的天下，他想要虧空挪移，的確易如反掌。”

知秀道：“我既然叫夫人一聲嬸子，夫人就彆把我當外人，賈老爺死前叮囑我那麼多話，我既然承諾了他，總歸是要做到的。”

這時候，青禾興沖沖地出去，嚷道：“夫人，姑爺叫人帶返來好多東西，這下可不愁過冬了。”

畢竟是剛跟顧氏熟諳，還是不風俗，總將她當陌生人。

青禾道：“您是少爺，如何能隨便呢。”

顧王氏公然神采一變道：“甚麼奶奶！我還不到五十呢！”

知秀不美意義地改口道：“嬸子。”

李媽等人起來。

她說的時候，手卻冇分開阿桑的胳膊，反而拍著他的肱二頭肌，收回健壯的聲音。

不過說了一陣，顧氏臉上變暴露疲態來。

青禾道：“夫人本日太累了，還是先安息吧，阿桑少爺歸正已經在家了，有的是說話的時候。”

阿桑也來幫手，三人很敏捷地將屋子清算好了。

阿桑應了，跟青禾一起出門去。

阿桑便搬個凳子過來坐了。

印子錢就是高利貸，帝都龍蛇稠濁，固然是首善之都，也更是藏汙納垢之所。銀顧瑞林此前就因賭債敗光了祖產，信譽不好，本來的朋友都不肯意乞貸給他，他被賭債逼得急了。便向素有孫閻王之稱的孫二爺借了印子錢。

知秀便笑道：“是我的錯，不是奶奶，是大嬸。”

顧氏接過來，將盒子翻開，見裡頭分高低兩層，上層是幾本帳本，她翻了兩下，便大略曉得賈老爺在墮天府做的都是甚麼買賣了。拿開上層一屜，暴露上麵一層，竟是一疊的銀票，是軒轅朝第一錢莊彙通錢莊發行的。便笑了笑。道：“他倒是有本領。”

顧氏道：“你的朋友叫甚麼名字，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