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活著_20.站在青春的暮年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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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是一個慾望,我不知能不能實現。2007年9月,我從武漢飛深圳,在空中,飛機遇到了氣流,顛簸得很短長,飛機忽上忽下,甚是怕人。因朱枸先生是第二次坐飛機,手心出汗,兩腳發軟,這時候思惟就龐大起來:如果飛機就如許摔下去了,我該如何辦?然後我想得很多很多。固然,本身從飛機上摔下,留給家人的將是無儘的哀思。更加嚴峻的是,作為家裡的頂梁柱,一旦塌下來了,將給一個家庭帶來深重的災害。

2016年,英國老牌重金屬樂隊“摩托頭”的主唱兼貝斯手萊米·凱爾米斯特在當了數十年搖滾老混蛋以後,這位嗑藥**以行事大膽不羈著名的老炮走了,享年70歲。在自傳《whitelinefever》裡有句名言:“人們不會因為死了就變得更好;這隻是你們一廂甘心的設法。混蛋死了還是混蛋,隻不過成了死掉的老混蛋!”

瞻望本身的將來,我真的很悵惘。不過有一句話是如許說的:活著就有但願。那真是一句廢話一樣的哲語,深含禪機,但又一定每小我都能參透它。朱枸先生“死”過一回後,倒是感到甚深。固然現在我現在冇能看到一點但願,我還是但願有朝一日能夠時來運轉,在厄運重重、連吃豆腐也崩掉大牙的時候,卻發明崩掉我大牙的竟然是一塊代價連城的寶石!明天冇有產生,那我就等後天;40歲等不到,那我就比及50歲;50歲等不到,那我就比及60歲、70歲!《康熙王朝》內裡的歌曲:“我真的還想再活100年”,那麼我說,我真想活到100年!直到比及為止。

確切,對比起那些大款、名流來講,不管如何樣的死法都是不值得的,因為有大壩的財產等著他們去享用。我一個朋友的母親,本年62,抱病住院,眼看就油儘燈滅了,但冇有死,一向在昏倒當中,長達一年之久。以是,在這裡,我受權買我的書的每一個讀者,一旦我也呈現如許的狀況,昏倒不死超越48小時,你就有權力,或者說有任務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到我斷氣為止,而你冇有任何的任務。當時候固然我能夠冇有知覺,我還是要從被你掐緊的喉嚨裡擠出一句:感謝!

40多歲疇昔了,我的奇蹟冇有勝利——乃至甚麼是我的奇蹟,我為之鬥爭的奇蹟是甚麼,還不明白。我就像一隻長在荒漠的植物,一向為儲存而四周馳驅著,至今仍冇有一個穩定的單位,一份穩定的事情。對比起那些在幼年時就發誓當科學家、當名流,至今已經功成名就的人來講,我的目標是非常不明白的。我曾經想過當一名作家,也曾經想過當一名官僚,但這些大誌壯誌,都在餬口的困苦中消磨得一乾二淨。

過後,跟一名與我一樣磨難深重的朋友提及這事,他鼓掌大呼:從飛機摔下來?太好了!實在如許最好,像我們這類小人物,老是在餬口中苦苦掙紮,就算掙紮到100歲,也不能給家裡帶來充足的餬口,如果摔下去了,還能獲得一筆補償款給家人,讓他們過上略微安靜一點的餬口。如果你抱病了,不謹慎被人誤殺了,那才費事,因為你得不到一分錢的補助,這纔給家庭帶來無窮的災害。

夠了!我不想再回顧了!如此失利的人生,讓本身越看越絕望。我不曉得,跟著後代的長大,跟著本身和長輩的變老,將是多麼艱钜的一小我生在等著本身。固然如此,那些愚人把握我們,要想前看,要對前程充滿信心,以是我也無數次胡想著本身的將來——但是,對於如許背景、如許餬口處境的人,我還能但願會有甚麼古蹟呈現呢?我會胡想俄然病癒嗎?我會胡想明天有一紙任命書下來,叫我去當一任交通局長乎?我能胡想明天我買彩票,天降大獎,中了500萬乎?我能胡想明天有一個富姐,撲進一臉麻子的我的度量,塞給我一千萬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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